第29节(2 / 6)
李纪的鹿头并没被议论多长时间,因为此时外面大内监突然又唱道:“忠义侯府华嘉宇~~~送永嘉坊元娘白狐一只、雪兔一只、五彩雉鸡一只~~~”
这大内监话音刚落,帷帐内先是静了静,众人的目光便刷一下子都投到了崔玉林的身上,倒有一大半都是目含妒忌的,这华嘉宇乃是忠义侯府的嫡孙,才十六岁,不但是今年进士一甲三人中的榜首不说,还是城内有名的美郎君,长身玉立,剑眉秀目,既有书生之文雅,又有勋贵子弟的昂扬气派,城中小娘子不敢说有八成,起码有五成是已经芳心暗许的。
大约是怕这里还不够热闹,大内监的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尚书府迟魏~~~送永嘉坊元娘白狐一只、雪兔一对~~~”。
这下子帷帐内可再也憋不住了,顿时嗡嗡嗡的吵闹开了,这迟魏是当朝吏部尚书的嫡孙,迟家乃前朝氏族,这迟魏相貌清俊,文采斐然,尤其极善于抚琴吹笛,曾有小娘子为了能与他和上一曲,竟然男扮女装摸到迟府拜访,一时间传为佳话。
这样两个翩翩玉郎,居然都在未定亲的情形下,争先大张旗鼓的送猎给永嘉坊的崔玉林,实在是大大搅乱了一池春水,元娘端坐在那里,被众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却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越发叫人又妒又恨,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人记得当初太子妃突然定了车芷兰的时候,众人是怎样幸灾乐祸的。
围场里的狩猎还要好几天,小娘子们的热闹却只有今日一夕,回城的路上,崔玉林的名字仍被很多人恨恨的挂在嘴边议论,同样当日便返回宫城的,还有圣上李盛的龙辇,他去狩猎本就是一个象征,出来时便没打算留在那城外过夜的。
李盛回到大明宫钟鸣殿时,脸色难得的有些阴沉,宫人们自然都是极会看脸色的,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侍奉着,直到崔皇后凤驾到了,众人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按着往日里的经验,这圣上看到娘娘是再没有不高兴的。
谁知李盛今日竟仍由着崔泽芳行完了一个全礼,都没有叫她平身,崔皇后跪在内殿中,仰头呆呆看着李盛,一时有些发蒙,她自己都不记得上次给李盛行全礼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大多时候,李盛都是还未等她屈膝,便已经亲自上前将她扶住了。
夫妻二人便这么默然对视了半响,一句“皇后平身,赐座”才从李盛的嘴里缓缓吐了出来,崔泽芳站起身时,背后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一时竟不敢贸然开口说话了。
李盛眉心紧皱,半天才轻叹了一口长气说道:“阿阮,那车家小娘子毕竟出身有限,你纵然再心急,也还是要顾着些民儿的体面的”。
崔泽芳一听这话,便知道事情不对,连忙站起身俯首说道:“大兄所言为何?阿阮怎么听不明白。”
“唉你坐下说话吧,也没什么大事,今日狩猎和大哥碰到,他很是恭维了你一番说你派去的人罚那车家小娘子在他家院子里跪着”
“什么?在院子里罚跪?竟有此事?”,崔皇后还没挨到椅子,便刷一下又站了起来,她一脸焦色说道:“大兄,这绝不是阿阮的意思,这帮刁奴,竟敢竟敢”
李盛见崔泽芳气的眼角的青筋都迸了出来,虽脸上还有些犹豫之色,终究还是信了她八分,连忙命人扶皇后先坐下,又安慰她道:“既是奴才们不好,罚她们便是,也是朕太心急了些,应该先问过你的,你千万莫着急”
虽说此事看着就这么过去了,可崔泽芳回到含凉殿中时,却已是气的两边太阳穴突突跳的直疼,一夜都没能合上眼,她最了解李盛,他虽然不喜政事,却从不是个蠢笨的人,此事纵然自己是真的冤枉,但那大兄心中恐怕仍是留下一丝怀疑,一想到自己当时跪在钟鸣殿中的感觉,崔泽芳依然是一阵心悸,她是不是有些太忘形了
第二日,待那四个教养嬷嬷被带到含凉殿时,崔泽芳一句话也没问,便先让人拖下去各打二十杖,这四人俱是含凉殿的老宫人,其中一个叫阿若的,还是从崔府陪过来的老人,和阿直两个同为崔泽芳心腹之人,一时间,含凉殿里一片肃杀,只听到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只打了五六杖,那阿直便带着一众宫人内监跪倒了一片,口中直呼娘娘息怒。
尤其是阿直,头梆梆的往地下磕着,口中禀道:“娘娘还请息怒,她们四人皆已不年轻,若是真是打出个好歹来,她们的贱命并不值一钱,却只怕有碍太子殿下与车县主的声名,娘娘还请为太子殿下思虑一二吧”
阿直说完,那四人又挨了五六下,崔皇后这才开口叫了停,此事明面上总算是闹完了,待到那叫阿若的宫人被上好了药,悄悄抬到了偏殿里的时候,崔皇后与阿直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阿若一见崔皇后,又挣扎着要起身叩头。
崔皇后不耐烦的挥手叫阿直按住了她,沉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阿若垂着头满脸愧色,低声说道:“是奴婢蠢钝,办错了事,奴婢照着娘娘的吩咐去教导那车县主,一抓住了她的错处,便狠狠斥责了一番,又命她于房中罚站,奴婢本还一心防备她会大发脾气的,谁知那车县主却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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