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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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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寒冬冷雪,奈何冻不死草根,明年春风一吹,就又是一层浅绿。也不知道有没有棵顽强的草,最终变作参天大树。”

草是绝对变不成大树的,但根不死,草就会一年一年的发芽。

谢焕然打了个冷战,手里的信滑落掉进火盆里,不大一会儿,那封信就被烧成灰烬。谢焕然看着那灰烬,孑然一叹。他将自己的厚衣服穿上,撩开帘子出了军机处暖烘烘的小屋子。承明殿就在不远处,走过去用不了几分钟。但这短短的路程,谢焕然却走的十分沉重。

门口的几十名侍卫在雪地里钉子一般的站着,他们的脸被冻的通红,衣服上落着不少被风卷起来的雪沫子,但他们按在刀柄上的手却依然稳定。他们都是监察院四处的护卫,如今这承明殿里的两个至关重要的人,必须由监察院的人看管才会放心,虽然如今的晋州已经再也没有人能翻出什么风浪了。

见是谢焕然来了,领头的监察卫官员行了一礼。

“见过大学士。”

谢焕然顿住,大学士这三个字敲打在他的心里。

那日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谢焕然也没在大家面前暴露出来。即便是院子里的人知道他金衣身份的人也没几个,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自己是熟悉了监察院的身份,还是熟悉了大学士的身份。

吱呀的一声,承明殿的房门被谢焕然推开。

太后苏笺黎从椅子上站起来将小皇帝刘立护在身后,就好像一只将幼崽护在自己翅膀下的雌鹰。

看清了来人是谢焕然之后,苏笺黎的眼神里闪过一种浓烈的轻蔑和嘲讽。

“原来是谢大学士……是来送我们母子上路的吗?”

一切为了

“原来是谢大学士……是来送我们母子上路的吗?”

苏笺黎伸手将小皇帝刘立护在身后,在门开的那一刻,小皇帝刘立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还挂着泪痕的脸上变得一片惨白。这一刻,他的惊恐看起来才是那么真实,真实的是一个孩子。这一刻,他瘦小的身子之前刻意装出来的挺拔早已经荡然无存。

“见过太后,见过陛下。”

谢焕然躬身道。

他缓缓的站直了身子,看着苏笺黎,后者眼神中的冷意比外面的北方还要更盛一些。

“假惺惺的作态还有什么必要?太后?陛下?这样的称谓还是收起来吧。”

苏笺黎冷笑,就好像一直竖起了锋锐防御的刺猬。

“现在我们母子不过是一对阶下囚,谢大学士,是刘凌派你来宣布我们“罪行”的?我倒是要听听,刘凌给我们母子定了什么罪?不知道君要杀臣,算不算谋逆?”

谢焕然道:“王爷正在南下途中,要到舒州处理军国大事。太后应该知道,大军已经南返,不日就要对南唐发动攻势。王爷要在舒州布置大局,晋州的事……王爷已经指派微臣全权负责了。”

“哦?”

苏笺黎冷冷说道:“如此说来,我要先恭喜汉王的天下,又变大了几分呢!”

谢焕然叹道:“太后……如此说话,可算是违心之论吗?王爷对太后如何,对陛下如何,难道太后如今都已经忘记了?世人说仇恨可以蒙蔽了人的眼睛,使人的心也落上一层灰尘不再明亮。可是,微臣实在想不出,太后的恨从何处来。”

苏笺黎怔住,随即说道:“谢大学士,恨?我为一国之母,想杀一个臣子,难道还需要去恨?需要解释一下理由?就算他功劳盖世,就算他位高权重,难道我就杀不得?”

谢焕然道:“太后杀得,这天下太后若是不喜欢谁,都可杀得。但太后为何不明旨去宣判汉王的罪行?为什么不派钦差去缉拿汉王?既然太后觉得自己杀人无需理由,既然太后身为一国之母,为何不敢名正言顺的去做?”

“你!”

苏笺黎张了张嘴,最终不知如何反驳谢焕然的话。

谢焕然叹道:“太后,人心蒙尘,别人无法帮忙擦拭,只有靠自己。同样,人心透彻,又岂会做出阴暗的事情来?”

苏笺黎冷笑道:“胜者总是如是说,今日我们母子为败者,却也不是你这样一个小人物来任意讽刺的。你说人心透彻就不会做出阴暗的事,那我来问你,为什么刘凌不敢亲自来问我?不敢亲自处置我们母子?他让你来做,还不是怕背上千古骂名?谢大学士,只怕你前脚杀了我们母子二人,刘凌后脚就要来杀你,然后假惺惺的说什么他毫不知情。谢大学士,你可想到了这一节?”

谢焕然摇头苦笑:“太后……因为人心的黑暗,所以做出来的诸多事都是黑暗的。这样的人心里容不下一丝光明,而且也容不得别人心里有一丝光明。在这样的人眼里,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其目的阴谋的。在他们看来,阳光照耀大地,不是无私奉献而是眷恋那高高在上的地位。月亮照亮黑夜,不是用微弱的光明赶走人们心里的对黑夜的恐惧,而是要与太阳争辉。”

“内心阴暗的人,别人对他的好,在他看来也是必然有所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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