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3 / 6)
非裴婉的意思,只怔怔道:“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有我的苦衷。”,我心中想着,他或者从前便对裴婉有心,也未必对我不动情,只是兄妹天伦像天堑一样挡在面前,又能如何与命运抗争?
我靠在他肩头,按捺不住心房的激荡,便低低的一诉衷肠道:“只要能每日在你身边,便是端茶送水,我也心满意足。”二哥抚上我的头,静静摩挲道:“别说傻话了,你早迟是要许配人家的。我劝阻你,只是不想你去那深宫内院,受常人不能受之苦处。”我抬头看他,他眼睛里也蒙上一层水汽,我动容道:“除了哥哥,我是谁也不嫁的!”
二哥眸子里掠过一抹苍凉,悠悠道:“小时候那么说,挨了主母一顿好笞鞭,又忘了,还只混说!”我脑海里顿时彷如一只狂奔的麋鹿跑过,带起一阵风暴,原来裴婉幼年也说过同样的话做过同样的事,原来我对二哥生情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裴婉,还有冤屈死去的裴婉,我占据着裴婉的心脏,而她心里也有他的位置!
我徒自心中叹息,想起这离奇的遭遇和无奈的懵懂之情,酸楚不已,泪珠又如断线珍珠般滚落。
二哥低声说:“不要哭了,满脸是泪的,冷风吹上,又该喊脸疼了。”我呜咽道:“管他呢!吹烂了才好!”二哥把我揽紧了些,埋怨道:“大过年的,又混说话!”我只管放低声又哭又说道:“可不吹烂了才好,皇上才不要烂了脸的妃子。”他猛然一愣,又猝然把我推开一些,看着我的眼睛,惊喜交加道:“这么说,你可是不愿去宫里了?”
我推开他,抽出丝帕擦眼泪道:“吃也吃不好,玩也玩不好,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谁愿意去那里!”二哥搓着手傻笑道:“我原说你与别人不同,自然是不愿入宫闱的,才刚你偏还唬我!”
我收起丝帕,敛容正色道:“我心中自然是不想去,但愿不愿意也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倒是要想个什么法子来搪塞。”他也皱起眉头道:“现在也只是听说,也做不得准,但你思量的对,确是要先想个什么法子来,以免事到临头乱了阵脚。”
我们两个相对而立,正苦苦思索着,正门口突然跑出来个小厮,东瞅西看的发现我们站在树下,忙跑过来打个千儿回说:“二爷快回去看看,里边冬熙说三夫人正动气呢。”
二哥迅疾的瞥我一眼,我担心长姐的事情败露,忙跟在他后面一起进门回府。那小厮跟到二门便退下,冬熙已经在门口候着,见二哥来了,忙赔笑道:“扰了二爷好兴致,二爷别怪罪。”二哥沉声道:“母亲又是怎么了?”冬熙看我一看欲言又止,我知道她顾忌着我在场,便嫣然道:“既是三娘家务事,那我就……”二哥一把攥住我的手,不顾冬熙侧目道:“既是家务事,便无需避忌自家人。你只管说!”
冬熙见二哥态度坚决,便吞吞吐吐说了一通,原来媜儿适才到后堂并非小憩,而是为了抽出空来跟双成到后院山亭上看焰火。不巧被三娘逮个正着,三娘要责罚双成,媜儿不让,因此争执了起来,三娘不敢让父亲知道,气的七窍生烟,此刻正在屋里训斥媜儿。
虽然我早知道媜儿与双成有情,没料到她居然肯为了双成违抗三娘,这倒不像她平日为人,由此可见双成在她心中分量不轻,以后在处理双成的事情上我也要小心为上,以免媜儿发狠。
心里虽然想着,脚步却一点不敢放慢。须臾便见合欢和一众丫鬟远远的站在花厅外,想是三娘怕家丑外扬,故而把这些丫鬟支开。冬熙也在花厅却步,我和二哥一同朝里走去。
穿过扶廊,便是三娘房里正厅,二哥在前我在后,刚跨进门槛,一个粉彩百花茶盏咣当摔在我们脚下,碎片飞溅,二哥忙闪身挡在我面前护住。媜儿跪在堂前,秋熙伺立一边,三娘正骂着:“什么人你看不上,看上这么一个脏的臭的!”媜儿不冷不热道:“我倒是没闻见他臭,母亲又是怎么知道他脏的?”
二哥见三娘又要动气,忙上前拦住道:“媜儿还小,母亲好好说!”三娘瞅见是二哥,立马脸色悲怆珠泪横流道:“少庭,你可来了,你看看你妹子,她都干了什么好事!她堂堂千金小姐跟着个小厮混闹!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媜儿脸色不变,似乎三娘说的都是废话,与她无关似的。
三娘只是哭,我站在门口,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秋熙在一旁劝慰道:“夫人别气,小姐只是一时贪玩,等这阵子过去,小姐自然就缓过来了。”三娘一手指着媜儿愤愤道:“贪玩?有这么玩的吗?大年夜里跟那个猴儿崽子摸黑爬到后山亭去,这话传出去她还做人不做?”
她抬眼才看到我,脸色僵了僵,想是遮掩不及,便又放声嚎哭起来。她即已看见了我,我若再不上前抚慰,只怕于理不合。于是我踱步上去,盈盈拜倒道:“虽则如此,但我相信以媜儿性格,必定不会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来。请三娘宽心。”
三娘在媜儿处讨不到便宜,似乎在我身上找到了攻击的源头,冷笑道:“说起来那不要脸的东西还是你屋里的人呢,他的品行想必你是清楚的!或者,你领教过了,又唆使他引诱媜儿!”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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