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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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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顺遂的长大。”

我忙福身接住,入手一片冰润,可见这吊坠并非俗物。

皇后笑道:“说起来咱们本是亲戚,永定又乖巧,本宫原想额外多赏些东西,只是珍淑媛知道了又要多心,因此便罢了。”

我婉声道:“皇后记挂着永定,已经是她天大的福气,并不在于赏赐多少。”

皇后浅笑,拉着我朝正殿走,边走边说:“本宫知道你们姐妹二人有些罅隙,不过你听本宫一句劝,好歹她是妹妹,即便有不当之处,你也多忍让着些。毕竟千年修缘才能成为一家人,下一世还不知道有没有这种缘分。”

我不意她能费心在我和媜儿之间调合,又说出这样暖心暖肺的话来,不禁凝神看去。薛凌云体态婀娜,顾盼间姿态婉转,通身透出一股淡淡的柔悯之意,怯弱不胜,悲天悯人,难怪二哥念念不忘至今。

她是那样空灵的人,却终日在菩萨面前数着佛珠诵读着枯燥冗长的经文,婉拒着不让萧琮近身,更不参与宫中争斗,身上的檀香味一日浓过一日,这样凝重的气味,便连太皇太后与太后都未曾明显。如花的年纪与死水无澜的心境,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我在心底叹息,无由的居然心疼到快要落泪。她却毫不自知,举手投足间恬淡轻灵,恰似另一个世界的人。

乐声悠悠,高昌舞娘翩然起舞,她们个个穿着极薄,轻纱遮面,好在慕华馆内暖炉众多,虽是三九节气,仍然热气蒸腾。乐者有的手持琵琶,有的敲击手鼓,还有人弹奏着中原不常见的都他尔和热瓦甫。丝竹之声清冽雅脆,又不乏珠圆玉润,当真是宫内罕见。

歌舞升平之中,媜儿的身影在殿前浮现。她甫一走近,便屈膝轻笑道:“嫔妾给皇后请安,给婕妤请安。”

皇后微笑颔首,锦心忙扶起了她起来。

媜儿入座,淡淡笑道:“恭喜姐姐喜得公主,妹妹不胜欣喜,只是病的不逢时,前几日竟不能来给姐姐道喜。”

我明知她是撒谎,也不说破,只吩咐宫人好生伺候。

皇后略坐一坐,起身温言道:“本宫还要去灵符应圣院还愿,裴充衣,你替本宫陪宝婕妤观赏歌舞,如何?”

媜儿漆黑恬美的眼珠微微一转,不觉神色阴沉了几分,口中依旧镇定道:“嫔妾遵命。”

柔软的丝竹重又响起,六位舞娘额上贴着云状绛色花钿,斜戴着四方形的金丝小帽,黑发如云披散在肩头。黄蓝两色的艳丽长裙在旋转中温柔起伏,腰肢柔软,似开了一朵朵丰艳妩媚的花。

媜儿牵袖掩唇饮尽葡萄美酒,看也不看我,只对高昌乐师道:“选些清雅的细细奏来,别只图个热闹。”

乐师面面相觑,大约是不知道华服的媜儿是什么位份,竟然敢在我面前挑三拣四。

我并不在意,银勺在盛燕窝的金盏里翻动,淡淡道:“依充衣的便是。”

那为首的高昌乐师也是个伶俐人,当下停了喧杂的配声,只取了琵琶,清清静静的撩拨着,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乐声像是层层暮色,清冷中带着华美,点缀的琵琶声美得像幅画。

“媜儿,你还没看过你的侄儿呢,让乳娘抱来给你瞧一瞧吧。”我打破僵局,唤人传召乳娘。媜儿向上挑起的唇勾勒出一朵笑纹:“我不愿意让皇后的美意被辜负而已,姐姐似乎以为我多么的想来阿谀奉承呢。”

我手势一滞,重又笑道:“你我本是姐妹,何必闹得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媜儿端详我片刻,淡淡笑道:“有没有深仇大恨,见仁见智罢了。这一刻你当我是妹妹了,早前作什么去了。”

我听她语中大有讥讽之意,知道她仍然心结深种,解释不清,也只做不觉。依然找些琐事谈笑。

那帮高昌乐师也有随身的仆役,其中一个不知怎么,在调试箜篌时蓦地挑断了一根弦,“铮”的一声扰乱了宁和完美的琵琶声,我微皱了眉,乐师们见势不妙,都伏地请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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