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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书[刑侦] 第10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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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沉静,愈是惧惧不安。

庄郁用纸巾擦脸,瞥眼瞧她,“你怎么找到的他们的?”

殷天答非所问,“你没有带人来,我以为卢老板会给你派人手呢。”她眼神一挑,笑得恍恍惚惚。

“你认识卢老板?”

“不认识,听到你俩电话了,说得那叫一个热闹,陈谦知道吗?”

殷天的烟一根接一根,呛得庄郁直咳嗽。

“你到底想怎么样?就因为我父亲被叶绒撞死,我就应该是凶手?我就应该睚眦必报?”

“一个孩子死了,母亲会有多伤心?”

庄郁遽然侧脸,瞋目怒视,“你要干什么!殷天你是个警察你要干什么!”

殷天噙了两声怪笑,“那么大反应干吗,我就问问。”

见庄郁冲冠眦裂,她笑得畅快极了,“我吧,倒不是母亲,也不能算兄妹,算发小,比发小亲,亲多了。有人啊拿着粗粗一根长针戳他耳朵,扎他心脏。孩子没死透,从二楼蹭到一楼的门厅,爬了几个小时,嗓子都喊烂了,他也是个孩子,比陈念阳还小,小三岁。我伤心死了,真的,感觉那人是在用针戳我。”

庄郁默默不语。

殷天吐烟,“长针扎进耳道,什么体验?”

庄郁依旧不理会。

“庄主任,我请教问题呢,大长针扎进耳道里,什么体验?”

庄郁不耐,“鼓膜、锤骨破裂,穿透中耳和前庭,耳蜗破损,神经受创。”

“疼吗?”

“应该疼吧。”

“我也觉得,挺疼。”

殷天扭开cd光碟,那毛骨悚然的曲调乍然涌现。

是桑国巍临死前吟唱的调子,也是她的手机铃声,是亚利桑那州的鬼民谣,是敬拜亡灵,诅咒生者的巫歌。

殷天先是轻轻地哼,而后忘情地大唱起来,简直旁若无人。

若是有个盆,她能击盆高歌。

那豪迈和乖张让庄郁寒冷刺骨,像是在赏看一幕极具张力的舞剧。

殷天像古时的屠夫,喝血酒,吃杂碎,在切割人头前喷出一口精酿,粗鄙不堪。

车外骤雨狂狂,车内诡音冲天。

庄郁死死攥着安全带。

若是再不懂殷天今日要做什么,那真是人头畜鸣!

烂尾的别墅区里。

黑车闭灯而行,幽幽滑向晦暗中那一抹亮色。

殷天在公安大的时候,和胡志鑫学过开锁。

铁丝一绕一抬,大门应声而开。

屋内的诵读声朗朗,带着哭腔,瞬间扬出门外

像声音像是在畏惧什么,越来越大,近乎震耳。

“我的犯罪事实来自于2016年的冬天,这个冬天的每一天我都在金香幼儿园里伤害一个又一个可爱的天使!他们都叫我小悦姐姐,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花,最好看的小鸟,最好看的月亮!我有愧啊——!”

殷天带着庄郁压身进了玄关,走廊没开灯。

遮蔽的效果让屋内人毫无察觉。

客厅的滑稽景象让两人同时乍舌。

马悦琪披头散发,双颊被扇打得肿胀,妥妥一猿猴的红屁股。

她双手反剪绑在椅子上,嘴唇涂着厚厚一层绿色的黏稠液。

满脸的鼻涕和眼泪,喷嚏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马悦琪毫无美感地嘟起双唇,似是用尽全力不让那黏液溢入口腔。

庄郁辨认了一会,他们家喜欢吃日餐,那绿色她熟悉,“是芥末……”

殷天颔首,缓缓掏枪。

马悦琪生不如死,她已经含着辣根,念了三天的忏悔书,必须字正腔圆。

喉咙冒烟,喊劈了也得勇往直前,若是让陆一不满意,他便会夜半下楼,将她引以为傲的脸蛋儿抽得稀烂!

“我不是最好看的花!也不是最好看的鸟,不是最好看的月亮,我无言面对他们的赞美啊,我罪无可恕,伤害了幼小的他们啊!我用小针,特别小的针,在监控拍不到得地方,扎进他们的小腿肚子和他们的手肘关节……”

殷天观察着屋内的布局,东侧是厨房和书房;西侧客厅、老人房和卫生间。

书房和楼上两间房亮着灯。

马悦琪一撇头就看见有人闯入,吓得猛一激灵,刚要叫嚷,就被殷天用食指手势噤声。

她眼一眯,认出了她,激动得狂乱挣扎。

殷天示意让她接着背诵。

马悦琪明白了,突然有了浑厚的胆子,声音也敞亮了。

“他们一哭,用茫然地眼神看着我!我就痛快啊!我罪恶啊!那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了罪恶的自己在欢笑!我罪无可恕,我借着玩游戏,拉拽他们,踢他们,踹他们……”

殷天向左行进,一回头,庄郁没了。

她褪去了医者仁心,变成了一头机敏的母狼,捡了根木棍当武器,凝神步步走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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