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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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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兮这才留意到那座坟墓,一看才发现碑文抬头竟是先师。

“这是我师父。”江枞阳解释。

他师父徐刻是外祖心腹,当年天顺帝被瓦剌俘虏后,张太后和还只是景王的景泰帝便蠢蠢欲动。

外祖便派师父安排退路,然最后,杨家一个人都没救下来。几年后,师父才敢找上他,暗中教导他。他能如此快的崛起,也是多亏外祖当年留下的人手。

好不容易他出人头地,有能力为外家和亡母报仇了。师父却已经油尽灯枯,满眼不甘的离开了人世。还没看着他站稳朝堂,也没等到他娶妻,更没有等来他为杨家过继的子嗣。

洛婉兮见石碑与土都是新的,显然他师父刚走,遂低低道了一句:“节哀!”他家里那情况,想必这师父在他心里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这时候长庚突然拿着一炷香走到洛婉兮跟前,江枞阳看他一眼并没有阻止,只看着洛婉兮。

洛婉兮愣了下后硬着头皮接过,人三番两次帮他,自己拒绝似乎有忘恩负义之嫌。

定了定神,洛婉兮对长庚道:“烦请也给家弟一炷香,江世子救过邺儿,让他给徐师父上一炷香也是应该的。”

洛邺闻言,忙不迭点头。

于是长庚又给洛邺准备一炷香。

姐弟俩走到墓前,恭恭敬敬的鞠躬。

望着她徐徐弯下的背影,江枞阳扯了扯嘴角,默默道,师父,她就是那个姑娘。

去年他派人进京处理许清扬之事,师父知晓后,不免问他。

他说是为了报恩。当时师父靠在床上,用一种了然的目光看着他:“有机会,带来看看。”

可惜没机会了!

上完香,洛婉兮回身便见江枞阳望着墓碑出神,虽面无表情,然眼底的哀伤浓郁的如同化不开的墨。

失去之痛洛婉兮也尝过,很能感同身受,这种痛,并不是节哀顺变这四个字能抚平的。

也许是她目光中的悲悯太过明显,江枞阳很快便收回神,他从旁边捞起一坛酒,掀开泥封,沿着墓碑洒了一圈。

“我师父嗜酒如命,只是他身体不好,不敢多喝,最近几年更是滴酒不沾。”只是为了多活几日。

其实师父并不允他唤他师父,他说主仆有别,一声徐叔都是无奈之下才肯应承的。眼下,他走了,再没人会阻止,倒是可以无所顾忌的唤了。

洛婉兮张了张嘴,又觉得这种时刻任何安慰之词都显得苍白无力。

饶是见到江枞阳就很激动的洛邺,在这样的气氛下也默默蹭到了洛婉兮身边,拉着她的手不放。

天空越发阴暗,透出冷冷的铁灰色,大片大片的乌云压得人头发闷,山间吹来的风也越来越大了。

“阿姐,我冷!”洛邺小心翼翼道。

洛婉兮凝了凝心神,低声道:“江世子,我们要回去了。这天似乎要下雨了,你也早些离去。”

寂静无声,挺拔修长的男子专心致志的倒着手中的酒,似乎再没有比手上这更重要的事了。

洛婉兮一阵尴尬,干脆等着他洒完酒。

片刻后,才见他停了手,转过身来,目光沉沉的看着洛婉兮。

洛婉兮心头一悸,不甚自在的别过视线。

江枞阳却是笑了笑:“方同知贪墨过修筑堤坝的银子,现下无人查这事,可早晚会查到他。”

洛婉兮脸色顿变,观察了大半年,洛老夫人最中意的便是临安府方同知家的嫡子方洹。

江枞阳再一次问:“姑娘日后有何打算?”

江枞阳的话令洛婉兮心头一悸,霎时, 诸多情绪在江枞阳眼底翻涌, 他紧了紧拳,若无其事的将手背在身后。

洛婉兮定了定神之后郑重道谢: “多谢江世子提醒!”顿了下,洛婉兮才缓缓开口:“至于日后, 我这人胸无大志, 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上一次用家中长辈做了挡箭牌,如今却是不好用了,索性她用了最直白的理由,只是不免伤人了些。

闻言枞阳苦涩一笑, 手心的汗也在瞬间转凉。

朝野内外多少人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一入锦衣卫, 从此与安稳二字无缘。而他若是离开锦衣卫, 只会死得更快, 他只能往前走, 走到无人敢撼动的位置。

江枞阳凝望着几步外桃花人面的少女,她合该叫人捧在手心里赏花弄月,无忧无虑。自己真的要把她拉进泥沼深渊,从此以后让她担惊受怕吗?

江枞阳垂了垂眼,再抬眸时,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在他脸上销声匿迹,沉声道:“我明白了。”

乌云密布的天空中倏尔响起一道惊雷,轰隆炸响。猝不及防之间洛婉兮轻轻一颤。

“要下雨了,你们快走吧!”江枞阳开口。

洛婉兮抿了抿嘴唇,一福身牵着洛邺转身而去,竭力忽视落在背上的视线。

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江枞阳扯了扯嘴角。

见他虽是面无表情,但眼底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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