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春信 第37节(2 / 4)
人立时就明白了,起身到门前相迎,远远见嗣王神采飞扬,人还没到跟前,就亲热唤了声祖母。
太夫人笑着颔首,“快些进来,外头太阳又出来了,晒得多热!”一面吩咐先春,“去取凉水来,让二娘子和郎子解解渴。”
两个人从门上进来,站在一起,真是好一对璧人。太夫人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她一心只为孩子好,先前肃柔的两难让她心疼不已,如今问过了她爹爹的主意,想来打卦打出了好结果,虽然鬼神之说不可尽信,但因此能让肃柔放下心里的石头,那么这一卦就占得值得。
太夫人让他们坐,笑着问:“你爹爹可是答应了?”
肃柔点了点头,“我打的两卦都是阴卦,最后那一卦是王爷打的,果然应准了。”
太夫人长叹了一口气,“你爹爹身后有灵,也瞧见咱们现在的难处了,准了这桩亲事是他心疼你们,让你们少受些波折。”说罢叫了冯嬷嬷一声,“中晌让厨房做几个拿手的菜。”转头对赫连颂道,“王爷今日不忙吧?留下吃个便饭吧!”
赫连颂忙道:“祖母叫我介然就好,千万不要再唤王爷了,好不容易亲近起来,别因这个称呼又疏远了。”
太夫人含笑道好,两下里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外面廊上传来婆子的声音,含含糊糊听不清说了什么。一会儿冯嬷嬷便进来了,为难地看了看陪坐的赫连颂,轻声对太夫人道:“金公子与人角抵,据说摔断了腿,二公子打发人进来回话,让回禀老太太知道。”
太夫人吃了一惊,“金公子?就是那个金卧虎?”
冯嬷嬷道是,“正是五娘的郎子。”
太夫人哦了声,因眼下还不知道情况是否严重,不好立时论断,加上赫连颂还在这里,暂且只得把这件事压下,专注款待这位孙女婿。
肃柔还是有些担心,“不过是角抵,怎么会伤得那么严重?”
赫连颂道:“如今时兴一种高台角抵,双方在两丈高的台子上比拼,倘或手下留情些,得胜的一方拉上一把,至少保证不会掉下台子。但要是拉扯不及,或是有意下黑手,那从上面掉下来,不说摔坏了内脏,至少也得伤筋动骨,在床上躺个十日八日。”
太夫人蹙眉,“年轻人最忌就是好勇斗狠,这么一折腾,后悔就来不及了。”语毕也不愿详谈了,心里虽记挂,到底家里事不便在新郎子面前袒露,仍是热闹地招呼他们入席,如同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忙着替赫连颂布菜,一面道,“王府只你一个人,若是觉得冷清了,就上家里来用饭。我们家里人多,大家凑在一起,饭也吃得香甜些。”
赫连颂应了,对太夫人道:“祖母盛情,有祖母这句话,介然心里也得宽慰了。早前我一直不敢登门,唯恐来了惹得祖母和家里长辈们伤心,所以有诸多失礼的地方,还请祖母见谅。”
这也算实心话,太夫人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事情过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到底你岳父的死,不能全怪你,咱们也不是那样不通情理的人家,如今既然将女儿许给了你,前尘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只求你往后待我们二娘好,就对得起她爹爹在天之灵了。”
赫连颂道是,“请祖母放心,我待二娘子,必定比自己的性命更要紧。先前还打趣说下聘是为报恩,其实哪里是报恩,我是又来讨恩情了。”
肃柔接过先春递来的酒壶,往祖母和赫连颂盏中斟了酒,垂眼道:“祖母,我今日才知道,原来出宫是得了王爷相助。”
太夫人恍然大悟,“怪道呢,我说这郑娘子好歹也是修媛娘子,怎么阁里的女官说放归就放归了,原来其中有介然的功劳。”
心里对他的好感自然更添一层,素来不声不响办实事的人,才是真正的有心人。太夫人一生最不喜那种事还没办,就喊得人尽皆知的,如今看这孙女婿倒像越来越合脾胃了,便端起酒杯,笑着说:“祖母代我们二娘,多谢你了。”
赫连颂忙低了低身子,酒杯自然也放矮半寸,谦恭道:“祖母言重了,这种事不足为外人道,办成是成全了我自己,办不成是愧对岳父大人。”
太夫人对他愈发赞许,这样会说话的孩子,搁在哪里不叫人喜欢。若是撇开那些旧怨,肃柔能许得这样的郎子,也算是所有姊妹中最出挑的。若是往后能够一帆风顺,那么照着赫连颂的人品,必是不会亏待肃柔的。
不过太夫人还有不放心的地方,只是不便直言,迂回道:“二娘虽在禁中待了十年,但一向侍奉贵人娘子,怕日后当家有顾全不上的地方,到时候大约还要找个帮手。”
老太太说得很委婉,但顾全孙女的意思很显见,赫连颂听出来了,温和地望向肃柔,笑道:“家下仆从够用了,府里也有长史官主持,若遇到为难的事还有我,哪里用得上另添人手。”
肃柔有些不好意思,复给太夫人布菜,“祖母,这松脯做得好吃,您多吃些。”
太夫人听了赫连的表态,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对肃柔道:“别光顾着我,也要劝客人多吃些。”
肃柔只得舀了勺松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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