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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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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都山……”沈峤蹙眉喃喃重复一遍,浮现茫然神色。

玉生烟哂笑:“我浣月宗虽为世人眼中的魔门,却是坦荡荡的真小人,要杀便杀,从不讳言,哪里像某些正派,嘴上说的与实际做的全然两样!不过,听不听在你,到时候丢了性命,可别说我没事先提醒你!”

沈峤沉默。

翌日一大早,他就被庄里的下人叫醒,客客气气请出山庄。

身上除了一根青竹杖,别无长物,不要说铜钱了,连半点干粮也没有。

玉生烟显然没留半分余地,真的打算任由沈峤在外头自生自灭。

旭日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带着春天的气息,并不令人难受。

他微微眯眼,抬手遮挡视线。

其实他现在渐渐可以感知一些外部光线了,虽然一团模糊,久了还会刺痛流泪,但总比睁开眼就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的好。

沈峤回身看了别庄一眼。

虽然浣月宗从头到尾没安好心,但不可否认,他们的确收留了自己,给医给药,这是不能抹去的好处。

将来如果能再见到晏无师,他还是要当面说一声多谢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看出来了吧,沈峤和老晏两人的三观差了十万八千里……

晏无师:走吧,反正很快还会再见的( _ )/~~

沈峤:我命怎么就这么苦ㄒ_____ㄒ

此时距离晋人南迁已经过去两百余年,北方在经历五胡乱华之后,版图渐渐稳定下来。

齐、周二国分据东西两边,齐帝高纬荒诞不经,疏于国事,导致北齐日益衰落,流民遍地,而北周在皇帝宇文邕的主政下,正呈蒸蒸日上之势,国内更加安定富庶。

从抚宁县去周国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沿途流民不少,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就上路,那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北齐从去年开始大旱,到了冬天竟连雪也下得很少,以至于去年的旱灾延续到今年,从邺城往南一直到陈国边境,沿途处处可见流民的身影,据说有些地方甚至开始易子而食,沈峤自忖眼力不好,打架也打不过人家,约莫到了人吃人那地步,也是被人先抓去下锅的份。

抚宁县因地处北边,离邺城比较近,去岁虽然雨水也少,却没有发生大的灾情,还算比较平稳,县城挺大,正逢庙会期间,人来人往,甚为热闹。

齐周二国地处北方,早年鲜卑习俗盛行,时日一久,已逐渐汉化,连带服饰衣着也在汉人的斯文中夹杂鲜卑族的风格,上层贵族追求飘逸华丽,华袿飞髾,珠翠璁珑,这种追求影响到民间,但凡富贵人家,也多曳地长裙,也有类同胡人款式的胡帽垂裙,样式繁多,在抚宁县这个县城里,庙会期间,竟也呈现出“小京城”的景象。

办庙会的姜公庙乃是后来新修的,拜的正是姜太公姜尚。原先的姜公庙在城南,据说始建于汉代,后来遭了兵灾,就彻底荒废了,只剩下个破落不堪的壳子,里头连姜公的坐像都不知去向,空荡荡一个破庙,就成了乞丐贫民的栖身之所。

近来住这里的人多了一个叫陈恭的。

他白天就在城中的米铺当短工,扛着米装车卸货,干的都是这些重活,因为工钱少,舍不得都花在租赁房子上,天黑就回到这破庙里,倒也觉得自在,就是破庙里还有另外两个乞丐,当不了长久的住处,钱得随身带着,连吃的都得看好,免得一不留神就被人拿走了。

这天傍晚回来时,他一眼就发现破庙里多了个人。

一个灰白袍子的人,坐在那里。

陈恭先是下意识皱眉,破庙本来就不大,再多一个人,就好像本该自己的地盘又被占走了一块。

然后他注意到,对方手里拿着个纸包,低头一口一口慢慢吃着,香气正从纸包里散发出来。

是驴肉夹饼的香气,他一下就闻出来了。亲爹在世时,陈恭还吃过几回,老父死后,后娘联合自己的亲生儿女将他赶出门,他每天扛米袋得的那几个钱,都恨不得一个掰成几个用,哪里还能尝上这个?

香气勾起了他久违的回忆,陈恭不由咽了一口口水。

第二眼,陈恭看见那人旁边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纸包。

也就是说,还有一份驴肉夹饼。

不仅是陈恭,另外那两个乞丐也注意到了,其中一个已经大声道:“喂,你在这里住,问了我们没有,这里庙小,住不了那么多人,还不快点出去!”

陈恭知道对方是故意找茬,没吱声,直接走到自己平日里栖身的那块位置坐下来,拢拢草堆,耳朵还竖着,眼角余光也没离开驴肉夹饼。

灰袍人温声道:“我也没地方去,见此处还有地方,便想进来歇一歇,这位兄长若能行个方便,我自然感激不尽。”

乞丐道:“想留下来歇脚也成,把你身上所有东西都交出来!”

陈恭有些不屑地冷笑一声:“我不要你的财物,只要你将食物作为报酬,我愿意帮你挡着那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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