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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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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独站在成均阁外,掏出笛子,站在春风里便吹了起来。

喧哗巷中,逐渐静了下来,整条巷的人都看着武独吹笛,那一曲相见欢,仿佛吹开了春日之中满巷灿烂的桃花。

“是武独!”有人小声说。

熙攘巷内,不少人交头接耳,四大刺客声名远扬,昔年被西川不少少年仰慕,武独的身份更是传奇,有人说他是用毒高手,有人说他是害死先帝的叛徒,却没想到,竟会在会试当日,看见他送人入馆,更在这万众瞩目之中,吹起一曲相见欢。

段岭静静地站着听完,眼中唯有春风里的这个人。

越来越多人注意到了武独,好奇地打量他,一曲毕,武独便转身离开,这次段岭没有追出去,他知道武独一定会回来的。

“方才那位是武独大人?”

段岭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黄坚,忙彼此打个招呼见礼,大家都是宰辅门生,先前未细谈,只是匆匆一面,这时再碰上,正好彼此熟络几句。

黄坚不善言辞,上次见到他时只是简单地说了“好的”“幸会”,看样子十分沉稳,且貌不惊人,还有点黑,段岭猜测他满腹诗书,却有碍观瞻,不是牧磬喜欢亲近的类型。然而能得到牧旷达赏识,才华一定是有的。

“走吧。”段岭与黄坚一起,边走边说去找位置,答道,“是武独。”

“他是刺客?”黄坚也对英武侠客非常感兴趣,少年人总是喜欢任侠仗义的。

“是的。”段岭笑道,“不过他脾气很好,从不胡乱杀人。”

“听说陛下召他,让他进宫当太子少保。”黄坚说,“居然被他拒绝了,果真是我辈翘楚。”

段岭心里猛地一突,瞬间想起昨日武独的表现,是这样吗?!难怪!

段岭被这话扰了心神,心不在焉地与黄坚简单道别,进考场时仍在想这件事。武独拒绝太子少保之位,是为了自己吗?一定是的。

曾经他以为见到李衍秋,便可设法恢复自己的身份,然而叔父的反应令他如同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无法前进,只能后退。

段岭心中百味杂陈,直到考官进来发卷,为免作弊,应试学子一人一间。考官又让按手印,细细核对过。

就在此时,外面又有笛声响起,却不是武独的笛声,是郎俊侠!

“谁吹的笛子?”考官停下动作,疑惑道。

段岭所在的一排考场内都听见了笛声。

“相见欢。”考官说。

“您听过?”段岭的心情反而非常地安静。

“一眨眼,上梓之恨也有好些年了。”考官说,“未料今日听到两次这曲子。”

许久后,曲声停,考官出去贴了封条,段岭对着空白的卷子,笛声仍在耳畔回荡。考官那句话,忽然令他天心顿开,一扫先前忧霾——上梓之恨,亡国之耻,大陈南迁,京都沦丧,北方国土归于辽、元。他们永远背负着这重任,直到将外族驱逐出长城的那一天。

太子之位,对自己来说也许是身份,对许多人来说,李渐鸿的儿子、李家的后人,也许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两曲相见欢,除了提醒段岭,也许也在提醒这会试场中所有的考生。

段岭翻开考卷,题目是: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陈、辽、元、凉,四国之间的关系形成一张巨网,山河图卷仿佛在他眼前拉开。

过去,现在,将来,南陈十年,无数纷繁错迭的关系,战火中的悲欢离合,彼此缠绕交错,终于将他推到了这个时间点上。若回到朝中,他该怎么做?

“陛下,该你了。”

父亲的声音仿佛仍在耳畔,段岭提笔,蘸墨,先前的迷茫尽数化于虚无,铁马冰河,铿锵热血,注于那一杆狼毫笔中,是他十年寒窗所学,亦是他这一生不得不去面对的重担。

他还有一次机会,就是在殿试金榜题名时,走到李衍秋的面前。

武独带着李衍秋的手谕抵达江州军部,今日大多部将都前去监应会试,唯有谢宥坐镇。

“调四十人。”武独递出手谕,说,“清查江州官员与元人勾结一事。”

谢宥仿佛早知武独会来,答道:“比我猜想的要晚了些时日,但愿不至于耽误了正事。”

属下奉上茶,武独却不喝了,起身离开,带着四十名江州军,转向城中的另一机构“影府”。影府自前朝便已设立,目的是保卫皇室成员与外国使臣的人身安全,十年前冯铎因私下勾结官员而下狱,影队便再无统领,转由赵奎控制,影队一度不满武独身份,不愿听命。

如今彼此地位早已调转,又有皇帝手谕,武独分发下任务,让影队在暗中行动,自己则前往官府,挨个拜访。

“苏大人。”武独在户部外截住马车,伸手一让,说,“有几句话,想与大人说,请。”

户部尚书苏阀答道:“武独?”

武独再请苏阀,苏阀见四周全是江州军守卫,只得跟着武独上了马车。

“上月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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