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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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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沿汉中到西川与中原的交界处,再一路驰骋而下。路上虽会耽搁一两日,却是最安全的路线。

“你说他现在在哪儿?”段岭问。

“我不知道。”武独极小声答道,“但你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家的人总是剑走偏锋,段岭知道这次李衍秋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彻底解决掉牧旷达,说不定,他还想一箭双雕,把蔡闫也杀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方法,譬如像解决边令白一般暗杀韩滨,或是直接颁旨,罗列牧旷达的证据,再告知蔡闫是假的。

这些事若昭告天下,所有人一定都会以为大陈的皇帝疯了。

但李衍秋偏偏就来了这么一手,令人完全摸不清接下来的事态将如何发展。

段岭翻来覆去地看玉璜,武独却说:“拿好了,这是如今你的唯一凭据。”

段岭靠在武独的肩头,风从车前吹进来,令他觉得十分凉爽。五更时分,他听见了水声——车在一条大河前停了下来,到曲江了。

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将弃车行船,奔霄留给了费宏德,到时他将把它带往江州去。

段岭站在乌云翻滚的曲江边,四处一片黑暗,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片刻后,武独叫醒船家,以银两买了他的船,检查船上的物资。

这些物资足够他们行船三天,顺曲江而下,汇入长江,再沿着长江朝东走,前往江州。

这一路上完全是顺水而下,比行车快许多,说不定还能把路上耽搁的一天补回来。武独持篙在江岸边一点,带着段岭顺水而下。

祸心

段岭半睡半醒,蜷在船舱内,听到雨点的声音。

“下雨了。”段岭说,“别着急,进来吧,莫要着凉。”

武独一身全是汗,还穿着武服,答道:“不碍事。”便依旧在船尾守着。

雨渐渐地大了起来,江面上只有唯一的这艘船,通往尽头阴云密布下,藏在云层中的一抹东天曙光。

“我想你了。”段岭说。

武独便抽篙架起,进船舱里来,脱了外袍,搂着段岭。

“再睡会儿吧。”武独低声说。

“天亮了。”段岭这一路上只睡了很短的时间,却依旧很精神。这是接到消息后的第十二天,不知道这些时日里,蔡闫又在做什么,江州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会封路么?”段岭说,“江州一定全城戒严了。”

“别人封路,咱们也进得去,怕什么?”武独心不在焉地安慰道,看着江水出神。

“你在想什么?”段岭问。

“我在想,快要走到地方了。”武独低头看怀里的段岭,笑道,“从知道你是殿下的那天起,我就在想,什么时候才算是走到头。”

段岭想起那天他们从潼关外回来,在枫林里的那一刻。

“两年了。”段岭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曾经他觉得没有半点希望,然而事实却是命运一步一步地,把他们推到了接近成功的地方。这命运的诞生,并非那虚无缥缈的“天命”,却是在他身边安静坐着的这个人。

一缕光从船篷外投进来,照在段岭的玉璜上,玉璜流动着缤纷的光泽。

“找到了!”一名宫女用手绢包着玉璜,拿出来给牧锦之看。

牧锦之终于放下心头大石,转念一想,说:“先搁着。不,算了,拿过来。”

宫女将玉璜交给牧锦之,牧锦之又问:“太子呢?”

宫女答道:“今天去内阁了。”

“上回从谢将军府里头出来。”牧锦之说,“还去了什么地方?”

宫女摇摇头,答道没有。牧锦之转念,便不再追问下去,看着手中的玉璜,沉吟不语。

夏天里乌云密布,天气闷热,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按往常的惯例。”苏阀说,“殿下须得为陛下守孝三年,方可登基为帝。当年武帝那是情非得已,天下的人都在看着殿下……”

蔡闫端坐在议政阁内,红了眼眶。

“殿下?”苏阀说。

蔡闫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份孝心,也请让孤略尽吧。”

“四十九日内,陛下未入陵前,这段时间可由太后听政,内阁论政,太子断事。”苏阀又说,“过了四十九日,便择吉时以祭天。但年号,还须得来年才换,其实是一样的。”

蔡闫听着内阁大学士们谈论,一项项地告知他接下来该如何做。来前牧旷达刚进宫见过他,设法说服他尽快登基,否则只怕拧不过内阁,毕竟苏阀会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只要蔡闫尽快登基成帝,第一步便成了,接下来就要考虑他成婚的事了。

内阁则以礼教来设法劝说蔡闫,不要这么快登基。蔡闫沉吟片刻,而后说:“那就等到大敛后吧。”

李衍秋驾崩当天,百官哀哭,便是小敛。待得停灵七七四十九日后,方由太子与百官扶灵出城,归往玉衡山下暂时的皇陵,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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