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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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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一事后,他便开始着手调查几位皇弟的底细,以及这些人的野心。

陛下子嗣颇多,有野心的不少。

寻常人家为了家产,还要争上一争,这天下的大位,滔天的权力,是个人都会动心。

这是容与的一难,难在虎视眈眈的人太多,那些明面上的,明面下的,都死死的盯着那块肥肉。

容与的第二难,难在陛下的铁腕和多疑。

铁腕治国,多疑治人。

陛下的铁腕已让王侯将相、文武百官人人自危,生怕一句话说错,就让自个掉了脑袋。

而“疑”若用在对付亲生儿子身上,君臣也好,父子也好,只会越走越远。

如今陛下越发的老了,人一老,耳朵就软,谁的话都会听,唯独听不进容与的。

容与说,那日陛下染了风寒,他在床前侍奉汤药,陛下迟迟不肯张口,直到他亲自尝一口,陛下才张开嘴,他是不信我啊!

我与他说:他不是不信你,他是谁都不信。

我又与他说:殿下再隐忍些日子,就好了。

是的,再忍些日子吧,太医院打听到的消息,现在只有百年以上的老参才对他有用。

老参吊着将死的人,有功效。

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忍字头上一把刀,这些年容与忍得很苦,膝盖因为久跪的原因,一到阴天雨天就隐隐作痛。

容与曾对我说:他最大的错,是生得太早。

为父的健康长寿,做儿子的羽翼渐丰,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若是晚生几年,就不会这样难了。

我笑着宽慰他,欲带其冠,必受其重,晚生几年,也轮不到你做太子。

容与沉默半晌,忽然说了一句:“也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做太子。”

三支清香烧到一半,其中一支忽的灭了。

我心头砰砰直跳,大感不妙,就在此时,侍从凉迁冲进来,说禁军把太子府围起来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穿上官袍,去詹事府打听消息。

赶到詹事府,有一半的同僚都已经到了,都惶惶不安为什么禁军会围太子府。

詹事府都是太子党,太子有事,谁都逃不了干系。

为了活命,所有人都使出看家本事,托人到处打听太子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傍晚,终于有消息透出来,说是从太子府里挖出了巫咒娃娃,上面除了皇帝的生辰八字,还插着七根钢针。

我听罢,只觉五雷轰顶也不过如此。

诅咒天子,等同于谋逆。

这是有人要置太子于死地啊。

更巧合的是,陛下这几日龙体欠安,已有两日没有上朝,可见有人在暗中谋算好了一切。

詹事府没有一个人相信太子会蠢到如此程度。

左詹事韩明又任礼部侍郎,韩明打小便是太子侍读,与太子一同长大,情分非比寻常。

韩明最先恢复冷静。

他命所有人联系各路人马,明日上书为太子喊冤,自己前往孝贤皇后的娘家,寻求助力。

没有人敢懈怠,生死攸关的时候,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困兽

这一日,当真是兵荒马乱,每个人的真心,亦或是嘴脸,都在这天一览无余。

深夜回府,我拖着一身的疲惫去了佛堂,又燃了三柱香。

白烟升起时,我虔诚下跪。

菩萨啊,请保佑容与渡过这一关,若他能平安无事,便是要我后半辈子青灯古佛,我也愿意。

出佛堂,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床上,哪里能闭上眼睛。

想着夜里的那个梦,我爬起来,提笔写下这几页纸。

我有个不好的预感,这次的事和九年前冲先生去的那回,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这人一直藏在暗下,伺机而动。

……

元封三十一年;

七月十三;

一夜无眠。

子时过后,便去书房坐着,眼巴巴的等着天亮,等来的却是皇帝依旧不曾上朝的消息。

他不上朝,替太子求情、喊冤的奏章便传不上去。

我没有多想,立刻前往韩明府上,一探究竟。

韩明赤红着一双眼睛,在书房见的我,开口第一句便是事情不妙。

不妙的,不仅仅是皇帝没有上朝,他甚至下令不见任何人。

不见任何人就意味太子的舅家,孝贤皇后的娘家这步棋,成了废棋。

现在的局势是太子被围在太子府,出不来;

皇帝坐守皇宫,谁也见不到。

这就是个僵局啊。

韩明说咱们得想办法打破这个僵局。

想法是好的,但如何打破?

我和他商议良久,决定一内一外——

内里,必须想办法见太子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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