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五十八(5 / 7)
「……」
我再接再厉:「再躺一整天的话,骨头都要散了…」
傅宁抒看着我好半晌,才开口:「…那不能去外头。」
我立即点头,连声说好。
傅宁抒像是叹了口气,然后就松开我的手,说要去打些水来让我洗漱一番。
我本来想说自个儿去就好,但才张嘴,他就看来一眼,对上他的目光,想到他方才话,就把话给嚥回去了。
等水拿了来,洗漱完毕,我换穿好衣服,早饭也端来了。
还是清粥配腐乳…
其实这粥熬得挺好喝的,腐乳也酿製得够味儿,但就是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我默默吃完,又想了想,就忍不住同傅宁抒说想去到房外头。虽然房里很温暖,但总觉得满室病气,待着怪不舒服的。
听我这么说,傅宁抒像是想了一想,就也没拦着我,只是…仍旧不准我到庭院中去。
唔,这样也不要紧,只要能走去透口气就好啦…我高兴的说。
傅宁抒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可其实外边挺冷的,光是走在廊院下,就觉得片刻都待不住了。
反而起居室那儿,虽然开了一排的窗子,但里头有热炕,能躺能坐,还有书能消磨,还能看见整个落了雪的风景,实在是一个能久待的地方。
我就去了那儿,问过傅宁抒后,也上了炕,继续翻之前没看完的故事。
看了一会儿,徐伯又拿了炭盆来烧,屋里又更暖和,要是平常,我大概又要昏昏欲睡的,可真是睡得太饱了,实在精神得很。
我把手中的故事本给看完…
其中一篇讲到了一样东西,是很久之前,初次同傅宁抒一块儿到城里去,糖画出来的龙。
那时问过傅宁抒,他只大略的讲了两句…
说那都是想像出来,但想…唔,也要有凭藉嘛——后来席夙一课上是这么说的。
「先生,这上头讲到了龙…」我不禁脱口:「先生上回说,龙是有角的,可这里面的怎么没有?」
傅宁抒看了来,拿过书翻了一下,才温和开口:「关于龙的描述,端凭想像,有千种想法,那便有千种模样了。」
我似懂非懂,就按着书里的描述想像,不禁苦恼的道:「那怎么我都想像不出一个模样啊?」
傅宁抒笑了一笑,就像是想到什么,说着对了…人便下了炕,往放满书的墙架过去,跟着蹲下身,似乎往底下搬开一些书,就见他拉出来一个沉沉的木匣子。
傅宁抒就抱起那只匣子起身,再走了回来。我连忙把中间炕桌往旁搬开,让出一个空位儿。
傅宁抒又坐上炕,微挽袖子伸出手,拂了拂匣面,然后打开来。
我探头看了看,里头…唔…有一堆的书,好像还有画,然后是信…还是什么的字条,总之很多东西。
傅宁抒拿出其中的一个画卷,往旁铺了开。
随着慢慢展开,逐渐现出里头的图,画得是…有云朵,有…唔…我睁大眼睛,看着上头色泽浓烈的,形肖当日看见的糖画。
那一条龙形几乎佔满了整张画卷…
我整个凑过去,挨近傅宁抒身边,怔怔的直瞧。
「这是…」、「你看…」
没有预料,我和傅宁抒两个人同时出了声,还相互的看去。
目光望进了一双黑亮的眼珠子,隐约见着那双眼里面,似乎流露一点儿意思,我无法分明,一时怔住了。
可不知怎地,忽然的…视线有些移不开。
脑里面都是那时半梦半醒,却又仔仔细细看过的傅宁抒睡时的模样,然后当他睁开眼来的瞬间。
比起那当时,现在同傅宁抒之间,距离更近…
也看得更仔细…
除了那双眼睛,眉毛鼻子…以及薄薄的唇,都是一样万分好看。
脑中突然的想起来,在书上看过的一句形容…流风回雪,轻云蔽日。
「先生…」
我不禁怔怔脱口,对着傅宁抒道:「你生得真好。」
傅宁抒眼也没眨,仍旧同我注视,微微地欺近,语气低低的问:「…如何好?」
「都…」
都怎么…话霎时给噎在口里了。
嘴上贴着有点儿凉,却又溼润柔软的触感,鼻息间又闻见了属于傅宁抒身上的,淡淡的清香…
眼里…只见到比昨日那时和方才还近的,细密纤长的眼睫毛。
然后,那双眼睫毛再向上扬起,里头的眼珠子又黑又亮,轻轻的,沉沉的对着我注视。
只一会儿,碰在嘴上的触感慢慢的往后退了一些…
我微微睁眼,对着傅宁抒怔怔直看。
傅宁抒也一样看来…默然不语。
我不禁低了目光,抬起手摸了摸…方才嘴巴被碰到的地方,心里有点儿恍惚,就又抬起眼去看他。
「先生为什么亲我呀?」我怔怔的,脱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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