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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未试过恋爱……好一个「之前」。那是否意味着现在,他才真真正正的谈一场恋爱?若是以往的林春,必定将疑虑放在心底,不敢说出来,可这时的他胆子大了,之前也一股脑儿地吐出心里话,就连做爱的感觉也说出来,那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

他窝在陈秋的颈侧,一阵温馨暖意笼罩着他们,在这个寒冷的平安夜——不,还未是夜晚,而是一个没有阳光的下午,彼此的体温像一团刚生起的小火,暖着二人的身躯,就似初春般舒适。林春喃喃说:「之前未谈过,那现在呢?」

「现在?」陈秋低笑,撩着林春颈后的发脚,使他感到一阵痒之馀,又有种说不出的期待,他隐隐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陈秋说:「答案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我想我知道。但人与人必定有隔膜,有些事我俩以为对方一定知道,心照不宣,但也许到了最后一刻,答案揭晓了,才知道我们一开始就解读错了。说吧。你不是早就惯了做主动吗?不差在多做一次,只要你先说,我就将我的答案告诉你。」

「你很少会这么好说话。你是不是喝了点酒才上来的?今天的你跟平常的你很不一样。今天的你太诚实,让我开心得以为自己在做梦。难道这真是梦吗?」

「谁知道呢。庄生晓梦迷蝴蝶,到底庄子是蝴蝶,抑或蝴蝶做梦变成庄子,无人能解答。我只是知道,人还是要及时行乐,哪管他是梦或是现实,既然有机会,就要好好享受。这都是你教我的,我一向是个死脑筋的好学生。」林春自嘲,那狭长的眼睛闪烁着飘忽的光芒,似两道明灭不定的鬼火,映得人心也颤了。

「这不是梦,至少我不希望这是梦。因此,说了就算数,不许赖帐,你承受得了吗?」陈秋说,眼里蕴藏着温煦的笑意,柔和。林春回他以一笑,他并不是被陈秋的美所迷惑。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以及这之后的后果。林春有一个好处,就是死心眼。他不至于像李旭般死板,可他是个认真的大闷蛋,既然答应了做某一件事,就要彻底做下去,直至不得不完结为止。

现在的他是如何看待这一段感情呢?林春答不上。他只是不想这感情太快完结,因而踏出那圈住自己的围栏,去抓住陈秋的手。有一天,他要放开这只手吗?一定会有那么的一天。然而,快乐的日子多过一天就是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赚回来的。他寧可在分离之后用一段时间疗伤,也不想永远活在遗憾之中。

永远。对于他们年轻人来说,什么才叫做永远?他们这些青春的娃儿,以为时间多如细沙,可以任意浪费,彷彿用之不尽。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永恆,什么是永远。大概那些遥远的想像不了的事情,就是永远,大概此刻心中充斥着的澎湃感情,就是永远——很多年之后,林春还记得那一个平安夜的细节,那是不是就是永远呢?到了自己的肉体在世上消失时,那一份感情依然存在,没人能否定那份感情曾经在某一个时空、某一个地点存在着。

那就是永远了。

「君子一言,駟马难追。」

「可你是个假道学、偽君子。」陈秋说。

「比不上你这个真小人坦率。」林春回话。

陈秋张开手,拥着林春,感到很满足。很似失眠已久的人获得睡眠、飢饿已久的人获得食物、久病的人获得健康,他叹一口气,说:「我真的很不满你这个人。在我面前数落我的技术,说跟我做总是很痛很辛苦,交往了一会儿就去想分手,你这个书獃子,除了会读书和做菜,还会干什么?」

「什么都不会做了。我什么都不会,跟你一样,什么都不会。物以类聚,所以两个无用的废物就凑合在一起了。」林春带笑呢喃。然后,就接吻了。嘴唇有点颤抖,一开始的时候吻错了位置,林春吻在陈秋的上唇,稍退后一点,再带着一种试探的意味摸索着对方的唇,便阴差阳错的落在合适的位置。四片唇贴上了,就不想再分开。

林春没有恋爱经验,陈秋虽然跟几个女生交往过,也只流于肉体关係,未试过真心去吻一个人。接吻不是一场表演,吻得好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全心全意,想要让对方感到舒服。沙发很小,容不下两个大男生,一翻身,就滚到地下,冷冰冰的瓷砖贴着发热的青春肉体,对比鲜明得叫人疯狂。

想想也真疯狂。

在他们谈话时,天就暗下来,乌云密佈的,灰暗如一块脏兮兮的抹布。现在开始下雨了,冬天的雨是阴阴湿湿的,从室内望出去,不能察觉到雨丝,只看到地下湿成一片,泛起光来。一阵紧似一阵、如同针刺的寒风带着湿气,从窗的缝隙窜入来,很冷。林春禁不住紧抱着陈秋,贴着他的皮肤,渴求一丝温暖。两个清瘦的少年彷彿风中的两片落叶,好似碰上稍大一点的风,就会身不由己的、不知被吹到哪儿去。可当他们抓紧对方的手,便好像两棵在地下扎根的树,牢固不能分离。

林春的毛衣被陈秋扯高,顺势脱了出来,他整个上身便赤裸裸的,青白的背脊像一板白玉,紧贴着冰一样的地板,冷得颤抖,陈秋便将毛衣铺在他身下。他也脱去自己的衬衣,两人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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