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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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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重金来。只要能再见上一面,无论花费多少,都是心甘情愿。”

门房听完嗤地一笑:“你那乡人倒是重情,只是玉绵娘子自有豪客养着,毋须他再挂念。我家如今倒是还有许多新的娘子,也都是教坊里出来的,色艺不输玉绵娘子,你叫他来!”

此时天色不早,絮雨得了想要的回答,转身离去,匆匆先行回去。

那叫玉绵的女子还在这里!只是如何才能得到机会见面?

便是她有钱,显然,那位名叫玉绵的秋娘也是她如今无法能够接近的。

她回到旅馆之时,天已黑了,坊门将要关闭,门外却堵着几辆还没进的骡车,周围挤着不少和她一样刚刚归来的坊民,抱怨声此起彼伏,她借身形轻灵的优势,觑了个空,驾轻就熟顺利地抢先挤了进来。很快到了旅店,进去,便觉和平常有所不同。

往日这个时刻,正是旅店里最为热闹的时候。住客结束了各自一天的事,从四面八方回来,聚在这间位于平民坊内的光线昏暗的大堂里,吃饭,喝酒,说笑,对骂,赌钱,打架,呼喝声不绝于耳,高大娘不是扯着嗓子差遣伙计吼人,就是站在柜台后忙着算她的账。

但此刻,大堂内竟看不到一个人,静悄悄无声无息,连高大娘也没守着她的柜台,不见了人,似所有人都早早吃喝完毕,已各自散了回房睡觉去了。

这在往常是不可能的,即便饭点过去,喧闹也要持续到二更之后,才慢慢停歇。

絮雨满怀心事,也未多加留意,自顾继续朝里行去,转到后堂,踩着那一道楼梯往上。

此时夜空青黑,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高大娘算计得厉害,能省则省,长长一条走道,她也只在楼梯口挂了一盏灯笼而已,稍往前便照不到光,只能凭着夜色前行。好在她已熟悉周围,借着廊檐下透入的朦胧夜光穿过这条静得耳边惟有她自己踩踏出来的脚步声的廊道,走到了尽头处那间她住的屋前。

她捏着钥匙寻锁孔,忽然间迟疑,手停住了。

虽未回头,但她感觉身后仿佛有人。

此坊治安并不算好,且地方确实偏远了些。之所以一直不曾搬走,一是为囊中钱计,二是和高大娘也熟了,张不开口忽然就说要走,一天天也就住下来了。虽然高大娘很厉害,不知哪来的关系,平常并不见有坊内的地痞无赖上门敲诈闹事,但外面入夜后却常有醉汉斗殴和蟊贼行窃的事发生。据说贼儿还能飞檐走壁。就几日前,住此间的一个商贩声称半夜有飞贼自庭院的杨树里飞攀到他的窗檐觊觎钱袋,幸好他睡得警醒,喝走蟊贼。后来虽被证明应当是头野猫路过,但保不齐……

她立着,一动不动,忽然猛地回头。

一人赫然立在她刚走过的楼梯口前的那一盏灯笼之下,昏光勾勒出她似曾相识的轮廓。

那是一道沉静而颀长的男子的影,令她立刻便想起那日傍晚与她隔着斜阳立在门槛外的那个人。

裴冀之侄裴萧元?

第一眼絮雨以为看错。

她知此前在郡守府遇到过的胡儿承平是要入京的。但是此人?

絮雨吃惊过甚,禁不住心头一阵狂悸,手握的那一枚光溜的铁匙如鱼儿般自她指间滑落,叮的一声,掉在脚前,一时更是失了反应,只看着他向自己走了过来,随着靴履踏落的清响,一直来到她的身后,俯身,自她脚边拾起钥匙,插入锁孔。

伴着一道轻微的启锁之声,一掌缓缓地为她推开了门。

那灯笼挑在身后走廊尽头处的暗夜里,光幽幽烁动,若飘在廊中的蒙罩着朦胧云纱的一只绛月,檐廊下的这头,此刻却一团昏黑,他二人离得也是近,从前不曾有过得近。

絮雨并未抬眼,却感知身畔此人正微微低额,目光投落在她面上。

“进吧!我有话要问你。”

起初他也没说话。忽然片刻之后,于这一团幽阒昏冥当中,他若靠在她的耳畔,低低道了一句。

楼廊破旧漏风,往常天黑下来,总有诸多细碎杂音。疑似踏步走过的残声,不知何处角落虫鸣蛐吟,或自头顶瓦隙间尘土扑簌簌坠落的细声。

但在此天光乍暗的时分,周围太过幽阒了,静悄得异乎寻常。随着这男子若发在她耳边的这句低语声,瞬间她恍惚生出错觉,若她整个人被一团似有还无的隐隐的亲昵气息所包围缠绕了。

顷刻她自愣怔间抽神,应他的话,略仓促地飞快走了进去。

她在暗室内慢慢地摸索着,数息过后,终于燃起屋内的灯。

烛火渐明,徐徐驱散昏黑,照亮了四壁。

至此,她也已从初时见到他的巨大意外中恢复了过来,敛定心神,立在烛火之畔,转身向着那还立在门外的人点了点头,含笑请他入内。

裴萧元望着屋内灯影中的女子。

烛火投向她,映出她一张若明月般皎洁的面容。

在这张脸上,他看不到半分若他此刻,因觅见人而倍感庆幸与欣慰的喜悦之色。

她依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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