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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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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的鞋袜衣物,以及钟言出门前亲手给他挑选的白色玉冠。

转瞬间,衣物和玉冠同样化为灰飞。

两个水鬼对视一眼,忽然无声地咆哮起来。它们再也没有绷住人形,即刻变回了原形,如同青色的大鱼在地上游走,爬行,地面上薄薄的水滩就是它们的助力。很快,它们穿行过回廊和宝瓶形的小门,爬进了那间睡房。

方才还完好无损的琉璃壁已经被破坏掉了,带着鱼腥味的水到处都是,屋里臭气扑鼻,根本无法进人。可这却是它们钟爱的气味,在这浓烈的腥臭中它们滚进了地面的尸水当中,就像那搁浅的鱼。

但它们最终的目的并不是尸水,而是地上的尸体。

尸体泡了太久,像两座肉山瘫在地上,白色的肉反着光,已经看不出一丁点活人肌肤该有的纹理。巨大的肚子上还挂着那两根脐带一样的血管,两个水鬼发出绝望的哭嚎声,愤怒地撕开了尸体的肚腹。

变黑的脏器流得满屋都是,水鬼找到了两具尸首肚中大如浴桶的宫体,撕开后迫不及待地钻进去,将薄薄的一层红肉披在身上。

它们还想回到这里去,就这样卡在尸首的盆骨当中,闭上了眼睛。

可是一切都晚了,宫体一死,上了岸的水鬼也活不下去。钟言躲在刺绣屏风后头看着这一切发生,眼睁睁地看着两只水鬼的青色身躯干瘪下去,最后缩成了不足月的婴胎大小。

他这才走出来,一脚一个,踩成两滩腥臭的青色肉泥。随后他顾不上其他,快步走出房间,朝着宴厅的方向去了。水鬼已死,这屋里马上就要亮起来。

宴厅当中的庆贺还没结束,虽然没了烛火之光,可上前敬酒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曹正卿刚刚放下酒杯,站起来询问:“怎么还没买到烛火?”

“回老爷,买回来了!”几个家丁捧着木匣进来,“马上就点上!”

“快些吧。”曹正卿说完坐回原位,又有两个门客过来祝寿,他连忙站起来再喝两杯。等到这两杯喝完,人已经有些微醺了。

然而,耳边又一次响起了脚步声,兴许又是来劝酒的。盛情难却,曹正卿摆了摆手:“唉,老夫不胜酒力,好意心领,歇息一下再喝。”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酒杯端过来。

曹正卿疑惑地看过去,眼前黑影一闪,他只觉着这影子很是眼熟,等到想起来这人正是秦翎的正妻时,脖子上已经有了一阵深深的凉意。

“呼!”家丁将火折子一吹,终于点上了,他迫不及待地拢着这点微光,凑到了烛芯上头,只求这回千万别灭掉。

或许是心诚则灵,这回的烛火没再熄灭,顺顺当当地点了起来。同时点起来的还有堂内其他蜡烛。烛火本微弱,但聚在一起就将四周点亮,所有人为这得来不易的火光举杯共饮,忽然有人发现徐家的公子身受重伤,趴在桌子上。

而今日过寿的曹正卿,虽然人还坐在正前方,可他的头已经被卸了下来,双臂紧抱,捧在怀中。同时心口处多了一个大窟窿,心脏已经被人挖走。

所有人愣住了。

被抱在怀中的曹正卿头颅还有一口气,最后眨了两下眼睛,不动了。

“啊!”紧接着,堂内响起刺耳的尖叫。

作者有话要说:

秦翎:好困,睡觉去了,等老婆回家贴贴。

钟言:读书人也有傻叉!

【阳】水鬼胎10

钟言已经翻过墙头,直达宅院的后门。

手里捧着一颗已经不跳了的心脏,心口犯恶心的感受却一直没散掉。倒不是因为见了水鬼和尸首而恶心,钟言连沙场都上过,比这可怖的场面比比皆是。

论起折磨战俘,世间没有一种野兽能比得上人。野兽的本能只为了填饱肚子,可人却不一样。

有时,钟言自认为饿鬼就是野兽的一种,他们游荡于人世间,为的,不就是一口温饱?

可眼下的恶心却来自于心底,来自于对人性的不解,以及他无法参透的卑劣。他虽然活了许久,但始终不觉得吃透了人心,就好比手中这一颗,它温热,潮湿,还带有应有的体温,甚至方才抓在手里时还跳着。

钟言在街上一边跑,一边将它捏碎,掰开,想瞧瞧里头究竟装着什么?是自己总是听不下去的学问,还是一年四季的风景,又或是与同门师徒的喜怒哀乐?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钟言将它狠狠扔掉,踩得稀烂,这里头什么都没装,那么人性所谓的良善恶惩都放在哪里呢?读进去的圣贤书又装在什么地方?不是都说,万事了然于心吗?

原来,心也不过如此,什么都没有!

钟言继续奔跑,踩着路边发黄的银杏叶,奔向真正干净的那颗心,朝着秦家的方向而去。师兄陈竹白的面容再次出现在眼前,他仿佛又回到了前几日,自己躺在陈府的芙蓉榻上,将水鬼的事尽数说了出来。

“那你的法器呢?”陈竹白反问。

钟言含糊地说:“法器自然要留着,不能轻易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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