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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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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啦!今天要让他写两幅字赔你才够呀!”

“芳兰,”纪砚重复着这个方才还用来打发邬蕲的名字,“我写两首诗赔你。”

芳兰笑得软波荡漾,像一抔柔水。

“哪个芳,”纪砚提笔写字,每说一个字,贴在怀里的人都能感到他的喉结与胸膛在微颤,“哪个兰。”

芳兰在纪砚怀里转了个身,指尖轻轻在他衣襟前滑动,像挑逗的猫爪,一笔一划写着:“芳菲的芳,兰花的兰。”

纪砚用另只手握住了她作祟的手指,目光没从纸上移开,低柔的嗓音里带着丝威胁:“别撩拨我,不然我就不做君子了。”

芳兰仰躺着,双眼含情地看着他,不知想起了哪个不眠春宵:“阁主何时做过君子?阁主哪次是君子?”

纪砚继续在纸上写字:“这次。”

芳兰正要嗔怨反驳,纪砚已将她单手抱了起来,在她耳边道:“君子赠你诗一首。”

芳兰低头去看,只见白纸上已经出现了几行墨色的诗句——

香晚遮云纱,帘起人影斜。凉杯覆霜雪,沧月落高崖。

长韵合歌踏,海云浮为家。巷陌藏风隐,芳兰一开花。

“芳兰!”旁边的女子们合掌笑道,“有你的名字,芳兰。”

“这是阁主专为你写的!”

芳兰面颊微红,故作娇嗔:“阁主要给我写两首才行哦。”

纪砚宠溺地抚着她的秀发:“这就是两首啊。”

芳兰瞧着桌上的诗,美眉微蹙:“阁主逗弄我。”

纪砚抓住她的细腕,将她固定在怀里,在耳后低声说:“那你倒着读一遍给我听。”

芳兰垂眼,缓缓念道:“花开一兰芳,隐风藏陌巷。家为浮云海,踏歌合韵长。崖高落月沧,雪霜覆杯凉。斜影人起帘,纱云遮晚香”

她的声音被一个吻打断。

纪砚在吻息中问:“把你的名字写进风花雪月里,够原谅我么,嗯?”

竟是一首通体回文!

四下满座喝彩,女子们笑得花枝乱颤,乐师手里琴弦卖力地跳跃着,香炉里喷薄着醉人的媚香。

这里仿佛不是尘世的勾栏瓦舍,而是云端的缥缈仙阁。

纪砚闭目。

满座的姹紫嫣红不再乱花迷眼,靡靡乐音也消失不见。

问他要自己最好的东西。

他什么字都能写好,但写得最好的字却只有两个。

那两个字他写过千千万万遍。

但不会有人知道。

江月白从来认为自己的身体是金刚铁骨,不会有脆弱的时刻。

但此刻他感觉自己成了一片快要破碎的枯叶,被火烤得又热又痛——只需折磨他的人再来上一脚踏碎,就会彻底灰飞烟灭。

“师尊,你病了。”

江月白费力地睁开眼,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烛焰漫染成光晕,那道目光似乎很温柔。

“病得很严重。”穆离渊微卷手指贴了贴江月白发烫的脸颊。

江月白动了动喉结,嗓子顿时传来刺痛。

穆离渊端起药碗,将盛着汤药的瓷勺喂到江月白嘴边:“喝药,喝了病就好了。”

微烫的药汁碰到江月白干裂的嘴唇,只有疼。

“不”江月白摇头,嘶哑不堪的嗓子说出破碎的字,“不喝”

灵脉枯竭再加上来势汹汹的重病,还能让生命流逝得快一些。

穆离渊道:“师尊在生我的气吗。”

江月白良久无言。

气氛诡异,站在远处的守卫和侍女全部低着头不敢说话,但错乱的呼吸暴露了他们的紧张。

穆离渊背对着他们,冷冷说:“你们都出去。”

守卫侍女连忙躬着腰低着头后退,几乎是争先恐后地逃出了殿门。他们不用看尊上的脸色,单凭那几个阴森的字,就能想象到如果照做得慢了,待会儿又是如何暴戾残酷的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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