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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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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砚摩挲笔杆的手指停住。

难道是

难道是那把令仙门闻风丧胆的嗜血魔剑——

九霄魂断?

穆离渊横过九霄魂断,剑身漆黑的一面映出他幽深的双目,另一面的红光映在江月白清冷的眸底。

剑光骤灭。

穆离渊插剑回鞘。

他站了一盏茶的时间,什么都没做。

他可以杀这个人。

但不是今夜。

今夜的雪太大了,层林尽染白霜,不适合沾上红血。

“人死不能复生,”穆离渊弯下腰,“师尊这样品貌的仙奴死了,我以后再拿谁替代?总不能把你的尸体缝起来继续用吧。”

江月白只淡然地看着他:“只要你想。”

明明是冷漠的回应,可穆离渊却觉得有什么在撩拨,指|尖酸酸麻麻,心跳都变了点节奏。

“师尊,”穆离渊深吸口气,单手松了颈口襟扣,另只手撑在床棱上,“我好热。”

江月白嘴角干裂,嗓子因为烧了两天已发不出什么声音,只动了双唇:“外面在下雪。”

魔岭天寒地冻,室内滴水成冰。

他说好热。

穆离渊又向下俯身一些,离得更近:“可我在流汗。”

江月白的视线落在穆离渊的颈前,那里的确渗出了汗水——如同之前每次在摇晃的红烛下,他总能清晰地看到穆离渊身上的汗水顺着坚硬的线条向下滑,一滴一滴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在计数一下一下的惩罚。

江月白靠着床棱,无言片刻,苍白的手指摸到身前,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他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一个眼神就足够。

穆离渊已经热得脱了两件,中衣的袖子卷到手肘,肌肉紧绷的小臂全是汗。

“别点蜡烛。”江月白只说。

穆离渊不仅觉得热,还觉得渴,吞咽喉结时嗓音微哑:“为什么?不好看吗。”

江月白躺了下去,肩颈的衣衫随着这个动作微微散开,露出了伤痕。

“你觉得这样好看么。”

穆离渊一把拉下了床幔!按住江月白的手腕俯身。

垂眸盯着薄衫下那些若隐若现的伤疤和血痕。

淡淡的血味萦绕在鼻尖,只用再低一低头,就能碰到。

他承认在这一瞬间,他很想去吻这些伤,把渗出的血都咽进喉中。

最好再顺着肩颈的曲线向上,吻一吻江月白的其他地方

可等他视线真的向上,对上江月白的眼神时,逐渐沸腾的热血又瞬间冷却冰凉了,理智回笼,只想嘲笑自己的荒唐。

江月白眼眸的颜色太冷了。

比屋外的大雪还要冷。

只用一眼,就把他带回那个血腥杀戮的寒夜,哀嚎遍野的尸山血海,沸反盈天的谪仙台上,冰冷的风雪夜归穿身而过——

他的心早就死在江月白的剑下了。

“背过去。”穆离渊低声命令。

他不想再看这双眼睛。

北辰仙君的眼眸,冷漠时是霁空之下山川雪,让他触不可及,在荒唐的夜里又化出溪流般的绯潮,拨乱他的思绪。

一闪而过的愧疚也会影响兴致。

被仇恨淹没的人只想放肆驰骋宣泄,不想再被什么牵绊。

寒风肆虐,吹得窗纸响,冷意从各个缝隙钻进来,仅剩的蜡烛也灭了。

穆离渊感受着被不同寻常的燃烫体温包裹,颤抖地吸了口气。

——江月白病得太重了。

穆离渊闭上眼,逼迫自己只专心宣泄恨意。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了这个人,做这些只不过是在仇人死前榨索干净最后一点价值。

雪落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了。

惨白的山岭映射着同样惨白的月光,只有中间的黑夜幽深不见尽头。

黑白两色,天地素缟。

穆离渊的手覆上江月白的手背,在指节交错间握紧。

师尊曾经握他的手,轻柔到只用握起风雪夜归千百分之一的力气,但他现在抓住江月白的手,却用了握起九霄魂断千百倍的力气。

骨节作响,他只想把它们尽数捏碎。

仇人已经被他复仇的烈火烧得遍体鳞伤,再想回头也没有退路了,只有彻底摧毁。

穆离渊紧抿着唇用力,掐灭了心底那一点难过。

只用摧毁,就够了。

揽月亭

空中白玉盘

沧澜山暮色四落,春日的风微暖。

苏漾在栖风崖的夕阳下喝酒。

晚霞照亮了半边天,另半边微暗的天空中挂着一弯极浅的月牙。

紫橘色的日光斜着穿过枝条,藤萝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风里传来一个温雅的男声:“伤还没好,少喝点。”

苏漾挑眉:“我这装的是水。”

云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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