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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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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挂了一条谜面。

就好像是最盛大的正月十五花灯游一般。

船只缓缓驶入灯谜河段。

凤怀月站在船头,风吹得满身衣衫如四月杨花飞,卸去易容之后,他的眼角不再倒霉兮兮地耷拉,而是微微上挑出一丁点风流俊秀,笑起来理应好看极了,也确实好看极了,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该笑的场合。他眉头微皱,觉得这一幕画面很熟悉,说不出的熟悉,像是与自己当年某一段极为美好的记忆密切相关。

见鬼了,怎么还美好。他忧心忡忡地想,难道我和这里的妖王当真有过一段?

随风摇摆的红灯笼,将一张谜面扫到他脸上。凤怀月抬头看了一眼,伸手刚想去接,在悬崖高处,却突然发出一声怪叫!于是那些能移动的“草丛”们再度行动起来,它们用生有利刃的长爪将银丝纷纷勾回,嘴里也叼上灯笼,左蹦右跳地各自隐回了黑暗中。

河面重新恢复畅通无阻,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留下高处的怪声还在回响——

“嘻嘻嘻,新娘子来咯。”

“穿新衣,抬红轿。”

“吃喜宴,入洞房!”

凤怀月:“……”

艄公抡圆了膀子,将船只划得飞快,荡得桅杆上那些骷髅壳子“哐当”乱响,又行了一阵,他扯着嗓子高喊:“新人到——”

凤怀月看向不远处的岸边,那里已经俨然一副要接亲的架势,有喜婆,有轿夫,有宾客,还有跑来跑去抢糖吃的小孩,乍一看,确实喜庆,当然了,倘若这些人没有长着与自己大差不差一张脸,就更好了。

岸边依旧停着红绿两顶大轿。

“吉日并时良,貌女配才郎。”小娃娃们叫得欢欢喜喜,而凤怀月此时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算是貌女还是才郎,直到他看见喜婆抖开了一张红艳艳的大盖头。

“新人上岸——”

船只稳稳停靠。

凤怀月呼出一口气,抬脚正准备跨过船舷,船只却又突然动了一下。

“啊哟!”已经伸出手准备扶他的喜婆扑了个空,差点掉进河中,想骂艄公不会开船,可一看,艄公不是已经上了岸?

“走,走,快点走!”水妖们嘤嘤嘤嘤地哭着,一刻也不敢耽误,才不管船上到底有没有客人要上岸,“砰砰”几下用手托住船底,纷纷站了起来,然后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踩着水面开始往回跑。

速度飞快,急得喜婆与艄公在岸边干跺脚。

“新人,新人怎么跑了啊!”

但新人本人其实也并不想跑的。凤怀月双手紧紧握着船舷,觉得自己正身处十八层巨浪之巅,被上下颠簸得五脏六腑都要错位,他也是没想过,船还能被扛起跑。后来实在忍不住,将脑袋探出去吐了好一会,又对下头的水妖虚弱哼了声“对不住”,半死不活再抬头时,就见船只已经即将抵达来时码头。

而在码头上,正站着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凤怀月倒吸一口冷气,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对方竟然找了进来。他的第一反应是藏,第二反应是跳江,但船上空空荡荡,河里又黑压压飘满了水妖,实在……眼看岸已经越来越近,凤怀月只有先给自己一把套回了假脸。

“船来了,船来了!”水妖们齐齐刹住脚步,往前一扔,大船“咚”一声重新砸回水面。

毫无防备的凤怀月弯下腰:“咳咳咳咳……”

正咳得半死不活之际,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抹黑色衣摆,他心里暗自叫苦,酝酿了半天情绪,方才抬头扯出一个规规矩矩的笑:“瞻明仙主。”

司危居高临下道:“你昨晚跑得很快。”

凤怀月硬着头皮答:“因为急于斩妖。”

司危并未理会他这拙劣的借口,只是坐在椅上,道:“走。”

走,走哪儿?凤怀月糊里糊涂地没明白,但下一刻,大船就“嗖”一下,再度拔河而起!

凤怀月的手指猛然扣紧船舷,欲哭无泪地想,又来?

但这回可能是因为有司危在船上,水妖们并不如来时那般寻死觅活,而是单肩扛船,另一手当桨,平平稳稳整齐划一地重新向着对岸驶去,生怕稍有颠簸,就会被暴君拧断脖子。

一路碧波荡漾。

过了一阵,小白偷偷摸摸从司危怀里挤出来,而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随风冲向凤怀月,一头重重扎进那香喷喷的衣襟,只将屁股露在外头。

凤怀月本能地一手托住灵焰,先抬头看向对面,见司危并没有什么反应,方才悄悄松了口气。失而复得,他心里自然高兴,于是不动声色地侧过身,从乾坤袋中摸出几粒灵石喂它。

刚刚被迫吞了成百妖魂的小白:“……”

撑的要死。

船上没有艄公,也就没有了方才那一声又一声的“贵客到”,水妖是不敢出声的,于是四周就只剩下了风和浪的声响。凤怀月本来就不喜寂静,更别提是这种压抑的寂静,一想到三百年前的自己竟时不时就要被这位仙主绑回六合山亲自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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