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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名士 第4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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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们莫不是白天带着时官儿出门,遇见可喜之事了?”

出门是没工夫出门的,这不是看你教我们弟弟教的好,答谢一下么。宋二哥直率地说:“今天时官儿看了看书,说是这位次辅之说正与桓贤弟你教的相合,他这回不管能不能考好,我们都得先谢你这些年用心教他。”

桓凌微微皱眉,连酒都不饮了,先跟两位兄长澄清事实:“这些年我们在福建研习经籍时,不是我教师弟什么,是他教我的更多!”

譬如以文字训诂与物名考证法证明经书原义,譬如做春秋年表以勘经传正误,譬如天理人欲之辨的新解释……

宋家兄弟当面见识到了宋时之前想说而没说出口的那句话。桓凌夸起他来,竟比他的亲兄长更用心、更诚挚、更滔滔不绝,听得两个做哥哥的都有些自愧不如,无意间也忽视了他失口叫出的一两声“时官儿”。

这个桓凌跟他弟弟从小同吃同住,两人间的跟桓家那些人毕竟不同,他们倒不好为了他家人之恶太过迁怒了。

要不父亲在福建那边遇着他不久就忘了退婚之事,又把他当好人了呢。

宋氏兄弟把幼弟托付给桓老师,自家兄弟在西间点灯复习,一面议论着自家的事,一面议论着桓家的事。而过厅对面的暖阁里,桓老师也在指着他们教训宋时:“两位兄长如今是把中试的希望都押在你身上了,你为了他们也得在屋里苦学几日,别急着出门会友。等考试成绩出来,再要去哪里不成?就是你想去射弓踏弩社、齐云社等地玩,我也陪你去。”

宋时通情达理地说:“师兄放心,哪怕是到殿试之前都不出门我也忍得。”

他虽然是个解元,可解元也不是免死金牌,当初唐伯虎还是解元呢,不是也卷入科场作弊案被剥夺功名了么?

他一个北直隶人考了福建举子本就招摇,又是当今皇长子妃的前未婚夫,身上的仇恨肯定又多又瓷实,出门随便说句话就是给人递把柄啊!所以他也根本没想过出去惹事,平常宅家复习,只要考试那三天每天两点一线、早出晚归,低调地忍过这段日子就好。

这就是人红的代价啊!

他的好心态保持到了二月初九考试当天,拿到卷子之后,顿时又上了个台阶—— “喜怒哀乐之未发”。

他主持讲学会时,正好有学生问过如何在“喜怒哀乐之未发”时察自己心中生出的人欲,以持敬修心,克守天理。大会之后,他就把会上学生不懂得多的题目都拿去做了模拟题,师兄还帮他修改润色过。

这回考试开门就撞题,不光是能省许多写文的功夫,更是个难得的开门红,预示他接下来的题目都能顺顺利利地写好!

宋时满心自信,翻开第二道题,却是《论语》中出名到后世人人皆知的“非礼勿视”四句。这四句讲的是“克己复礼”之意。礼即理也,深究其本质又是天理人欲之辨,这道题的头绪已经出来了,也一样好写。

而第三题则是孟子·尽心下的“由孔子而来”一节,是孟子人忧心圣道难以传承的感叹。这篇倒不用答心性、修身之类玄远的内容,就循着孟子继承先圣道统的精神,自己也拿出些志气,写写他们这些读书人该如何用心求知,承前启后,传承儒家道统。

这三道题在他看来都不甚难,五经题反而要斟酌一下如何投考官的喜好,耗费的时间更长。他索性先不多往后看,趁着清早脑力最好的时候把第三题写出来——

这也是答卷的一个小技巧。他,不至于比乡试时差。而第三题则是相对较生的一道题,须得趁早上大脑最清醒的时间答了,此时思路开阔,更易得佳作。

他提笔蘸饱蘸浓墨,写下了与硬笔书法全然相反的、厚重端庄的严体字:“大贤任圣道,而深有感于继统之人焉!”

孟子不必忧心,以后他宋子就是走上大贤道路的继统之人了!

圣贤的道统传人有两种,一种是见知, 就是能得圣人亲自教化, 发扬圣道之人;一种是闻知, 也就是后世承续道统之人。

孟子虽是孔子过世后百年才出生的,然而“君子之泽, 五世而斩”,在他随子思门人读书时,孔子的五世之泽还能被到他身上。孟子在题目中提到孔子去他所在之世不远, 孔子所居的鲁国又与他所居的邹国接壤, 这些都不是随便说说, 而是隐诲地跟人炫耀:他跟孔子相去不远,不算只能闻知其道的后学, 该算是能见知其道、宏扬道统的人。

这么说绝不是蹭孔子的名气, 抬自己的身价, 而是有开一脉道统的担当!

大贤能见, 他们考生就得能见!

生的时代离着孔子近两千年不怕,他这个后学的心与圣人心意相通, 就像当面受了圣人的教诲一样!如今离先圣之世已远, 后世的王圣人、康圣人又还没生出来, 正该由他们这些儒生承续先圣道统, 启发后世学子。他这个跟圣人心心相通的学生怎能不站出来扛起责任?

宋时连社会主义接班人都当得, 圣贤接班人更是当仁不让,一篇文章写得比通稿还慷慨激扬、情真意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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