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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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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的少年,只是一双眼睛显得孤傲而狠戾,即便透过纸页都感受得到。下面是少年寥寥的履历,出生年月、家庭情况、就学经历,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直到十八岁入伍,资料显示他所属的连队似乎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后勤部门,但奇怪奇怪在,关于其他,却是一片空白,而且资料显示,直到现在,方牧都还未退伍。

常旭东的眉狠狠拧了起来,他点了一根烟,慢慢地抽着,直到现在,关于方牧这个人,依旧雾里看花,什么都不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方牧绝对不会属于什么后勤部门。

将陈国锋送到家,老五并没有片刻停留。一个晚上熬下来,他脸上疲惫显而易见,天边一点一点透出来的亮光让他的双眼感到一阵阵的刺痛,几乎要流下眼泪来。他转头看看从公安局出来后就一声不吭的方措,温声道,“小措,先回孙叔家,今天就不去上学了,咱先睡一觉,有什么事儿等醒来再说。”

但少年缓慢但坚定地摇摇头,声音粗哑带着浓浓的鼻音,“我要回家。”

老五简直拿他没办法,这孩子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老五也不再劝了,心里打定主意这几天就住方牧那儿了,他得看着方措,总觉得一不留神,这孩子就能干出大事儿来。

一路无言,将车子开到方牧家门口,还没停稳当,就见本来如同木偶般的少年忽然疯了一下地跳下车,朝屋里跑去。老五吓了一大跳,连车都来不及熄火,赶紧追进去——

大开的门里边,他们担心了一宿的牲口正跟没事儿人似的坐在饭桌旁,端着一个人脸大的饭盆,饭盆里是冷饭拌着糖醋排骨的汁儿。

他脚下,狗东西同样一盆排骨汁拌饭,一人一狗,吃相一样的凶残。

☆、

方牧成功煽动出人神共愤的效果,老五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就见方措颠颠地跑进门,像怕他叔噎着似的,倒了杯水放到他手边,然后就沉默是金地立在桌旁,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方牧的脸。

老五一看这情形,想要骂出口的话又滚回肚子里,心里一时滋味难辨。

方牧的外伤已经草草包扎过了,顺手拿过水杯喝了几口,抬抬眼皮,问:“货呢?”

“还在公安局,明天我去把车开回来。”顿了顿,考虑到有些情况不便在孩子面前讲,老五温和地看向方措,“小措,你叔也回来了,一晚上没睡,赶紧洗把脸睡会儿。”

方措充耳不闻,依旧一动不动地像根木头似的戳在他叔旁边。

方牧挥挥手,“进屋去。”

一向听话的方措这回却拗了性子,纹丝不动。方牧意外地一挑眉,“怎么?还等着人给你唱摇篮曲啊?”

这话一出,老五先不乐意了,“干嘛干嘛,人孩子为你担惊受怕一晚上了,能说句人话不能?”转头对方措同仇敌忾道,“甭理你叔,他就是个傻缺。这一晚上下来够呛的,小措,坐下,也别挑什么了,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说着,还真的反客为主地拿了碗来,用热水泡了冷饭,就着昨晚的残羹冷炙,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方牧,“……”

良久,方牧开口问老五,“有烟吗?”

老五摸出一个扁扁的烟盒,里头还剩三支烟,两人一人点了一根,倾云吐雾间,老五忧郁的小眼睛望向方牧,“你说,这事儿咋整的呀?”

方牧神情淡淡,“没事,就碰上个神经病,正当防卫。”

他说得简洁明了,老五一篓的话在肚子里翻腾,全堵在喉咙口,最后只是闷头抽烟,将最后一根烟也抽完了,拍拍裤子上的烟灰,站起来,“那行,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我先回去了,你休息。”

方牧躺在床上,两手枕在脑后,睁着双眼,视线中的天花板渐渐扭曲成一双血红的眼睛,那眼里充满不敢置信和绝望,以及灭天绝地的恨意,耳边似乎还有少年凄厉得如同恶鬼的喊声,他喊他,“方牧——”,映衬方牧一张无动于衷冷硬的脸。

方牧闭上眼睛,决然地摒弃掉脑海中不合时宜的回忆,将自己沉入黑甜的睡眠中。

同一时间,方措也躺在自己房间的单人床上,瞪着天花板,尽管身体疲累却毫无睡意,不由自主地竖着耳朵听隔壁房间方牧的动静。这种事儿,还是他刚来那会儿才做的,那时候,他年纪小,总怕有一天方牧嫌他累赘,将他丢了,因此时时保持着警惕,分分钟做好卷包袱滚蛋的准备。

这些年,他和方牧,不像父子,当然更谈不上像朋友,却以一种很另类的依存关系“相依为命”着。方牧虽然脾气不好,甚至很多人都觉得难相处,可方措觉得,他是了解方牧的,这种了解,令他有一种隐秘的沾沾自喜。但这回的事儿,在他的心里升起一种不安,这几乎接近于一种野兽的直觉。

方牧的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方措悄悄地起床,无声无息地打开方牧的房门。

方牧直挺挺地躺着床上,跟躺尸似的,这种怪异的睡姿从方措小时候开始就没有变过。方措悄无声息地走近,霍然对上一双黑不见底死水无澜的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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