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记 第26节(2 / 4)
所以并不担心他。见姜远之的目光落在那把剑上,笑了笑道:“如今这剑也无用了,你既予了我,就任我处置了。”
听他说的随意,姜远之叹了口气道:“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出得起这般的大手笔。”
言下之意,那名为“龙胁”的宝剑,其中曾有大有玄妙。
李容渊一笑,姜远之意味深长道:“只望殿下不要忘记说过的话。”
李容渊正色道:“自然不会。”,听到这份上,姜远之转了话道:“既已交接完毕,也应轻松片刻。”
郑妙儿闻言顿知其意,起身轻轻击掌,顿时有乐工入列,身姿曼妙的舞姬们缓缓滑入舞池,演的正是如意坊中新排的《倾杯曲》。
姜远之端了杯清酒与李容渊,两人碰了杯,郑妙儿柔顺地跪在一旁,只是算着时间,心中发颤,不由偷偷瞄姜远之。
姜远之却一派气定神闲,老神在在。半晌后酒酣,他才望着李容渊道:“如此良辰,岂能无佳人相伴。”说完击掌,便有一列姿貌各殊的丽人走了上来
李容渊淡淡道:“你且自用,我却不必。”
这已是婉拒,姜远之却不依不饶,轻佻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李容渊不答话,姜远望着他,翘起唇角道:“我知道了,你喜欢清纯些的,年龄小些的,正如……”
他话音未落,李容渊已猛然起身,向内室疾步而去,他就知道,姜远之来的迟了,定是做了什么安排,他有意提起阿素,恐怕……
果然,李容渊迈入内室,便见榻前帐外正站着一人。
那人自然便是崔清远崔公子。今日他不经意一瞥,见到那小美人打廊下经过,简直如失了魂魄一般,好在着意打听一番终于有了眉目,听闻有机会一亲芳泽,他的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急匆匆地来了,然而此时站在榻前,望着帐内小美人姣好的睡颜,倒不知如何下手了。
犹豫了片刻,崔清远方小心翼翼伸出手,然而触及柔嫩脸颊的一刻,臂膀被有力的手捏住。
痛得钻心,崔清远勃然大怒,他出身高贵,向来横行,在如意坊还没人敢拦着他行事。
然而待他转身,看清身后那个比他高出许多的身影,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抖着声唤道:“九……九殿下。”
李容渊平静无波道:“你可以滚了。”崔清远闻言如释重负,他知道此时越是平静,越是暴风雨的前奏,即刻连滚带爬,踉跄向外。
李容渊面色深沉,他自知这是姜远之对他的试探,崔清远不过是枚棋子,只是明知如此,他依旧一刻未犹豫地赶来,并且,方才那一瞬,他是真的想要折断崔清远的手臂。
此时姜远之也缓缓踱了进来,袖手而观,轻叹道:“果然,你最在意的人,竟然是她。”
李容渊知道一切都是姜远之的安排,然而他却不能袖手,只能入彀,他的目光在姜远之与郑妙儿身上扫了一瞬道:“很好。”
闻听此中冷意,郑妙儿几乎站不住身子,要软在地上,姜远之却并无惧意,望着榻上兀自沉睡的阿素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李容渊自然不答,挥剑,面前漆案一角应声而断。
他泠然道:”若有下次,有如此案。”
方才一阵喧闹,阿素似有所感,渐渐转醒。此时酒意消退了些,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坐起身,方觉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努力搜寻了一圈,见李容渊也在,稍稍放下心里,又躺下翻了个身,闭起眼睛想再咪一会。
然而李容渊却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将她从榻上拎下来道:“回去了。”
阿素闻言只能乖乖下床。此时已是深夜,回去时两人共乘一骑,李容渊紧紧扣着她的腰,一言不发。
阿素最后回望了一眼平康坊门前的那两盏大红灯笼,心中有些委屈,这次虽是她要求来的,可她什么也没做,怎么又惹了他不高兴?
如意 圆润的指甲盖泛着樱粉,倒是小巧……
此时业已宵禁, 长安城中万籁俱静,阿素睡得饱了,这会倒精神得很, 随李容渊一同迈入府门的时候朱雀一面念叨着更深露重,一面用裘衣将她从头到脚裹住。
回到东苑,饮澜与听风并霜月雾月已等在那里许久。朱雀替李容渊解下澜袍,吩咐她们准备伺候洗漱, 阿素裹着裘衣, 埋在雪白毛领的长绒里,围着炭火捧着一碗炖好的川贝银耳雪梨汤。
这本是为李容渊准备的,大约他嫌太甜,一转手便赏了自己,阿素极乐见其成, 安安静静地跪坐在食案前, 认真用水晶匙将自己最不喜欢的银耳一朵朵偷偷捞出来,才极满足地捧着梨汤喝起来。
其时已近年关, 朱雀身为府中女史, 每日筹办礼单, 打理支出进项已繁忙非常,待饮澜等一众人得了吩咐下去准备,不由以纤手遮口,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阿素即刻起身道:“阿姊休息罢, 此处自有我照应。”
朱雀笑道:“娘子如今大了,倒会体贴人了。”虽这么说, 但足下未动,自然是不放心她伺候李容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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