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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纳忽山孱主亡身 斡难河雄酋称帝(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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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太阳汗欲攻帖木真,遣使卓忽难至汪古部,欲与夹击,帐下有一人进谏道:“帖木真新灭汪罕,声势很盛,目下非可力敌,只宜厉兵秣马,静待时衅,万万不可妄动呢!”太阳汗瞧着,乃是部下的头目,名叫可克薛兀撤卜剌黑,不禁愤愤道:“你晓得甚么?我要灭这帖木真,易如反掌哩!”好说大话的人,多是没用。遂不听忠谏,竟遣卓忽难赴汪古部。

看官,这汪古部究在何处?上文未曾说过,此处如何突叙!原来汪古部在蒙古东南,地近长城,已与金邦接壤,向与蒙古异种,世为金属,至是乃蛮欲联为右臂,乃遣使通好。难道是远交近攻之计么?汪古部酋阿剌兀思,既见了卓忽难,默念蒙古路近,乃蛮路远,远水难救近火,不如就近为是。主见既定,遂把卓忽难留住,至卓忽难催索复音,恼动了阿剌兀思,竟把他缚住,送与帖木真,随遣使赍酒六榼,作为赠品。帖木真大喜,优待来使,临别时,酬以马二千蹄,羊二千角,并使传语道:“异日我有天下,必当报汝!汝主有暇,可遣众会讨乃蛮。”来使奉命去讫。

帖木真便集众会议,拟起兵西攻乃蛮。部下议论不一,有说是乃蛮势大,不可轻敌。有说是春天马疲,至秋方可出兵。帖木真弟帖木格道:“你等不愿出兵,推说马疲,我的马恰是肥壮,难道你等的马恰都瘦弱么?况乃蛮能攻我,我即能攻乃蛮,胜了他可得大名,可享厚利,胜负本是天定,怕他甚么!”还有别勒古台道:“乃蛮自恃国大,妄思夺我土地,我苟乘他不备,出兵往攻,就是夺他土地,也是容易哩!”此时木华黎如何不言?帖木真道:“两弟所见,与我相同,我就乘此兴师了。”遂整备军马,排齐兵队,克日起行。汪古部亦来会,既到乃蛮境外,至哈勒合河,驻军多日,并没有敌军到来。

一年容易,又是秋风,帖木真决议进兵,祭了旄纛,命忽必来、哲别为前锋,攻入乃蛮。太阳汗亦发兵出战,自约同蔑里吉、塔塔儿、斡亦剌、朵尔班、哈答斤、撤儿助等部落,及汪罕余众,作为后应。两军相遇于杭爱山,往来相逐。适帖木真前哨有一部役,骑着白马,因鞍子翻堕,马惊而逸,突入乃蛮军中,被乃蛮部下拿去。那马很是瘦弱,由太阳汗瞧着,与众谋道:“蒙古的马瘦到这般,我若退兵,他必尾追,那时马力益乏,我再与战,定可制胜。”部将火力速八赤道:“你父亦难赤汗,生平临阵,只向前进,从没有马尾向人;你今做主子,这般怯敌,倒不如令你妻来,还有些勇气!”对主子恰如此说,可见胡俗又无君臣。太阳汗的儿子,名叫屈曲律,也道:“我父似妇人一般,见了这等鞑子,便说退兵,煞是可笑!”又是一个鲜昆。太阳汗听着,老羞成怒,遂命部众进战。

帖木真命弟合撤儿管领中军,自临前敌,指挥行阵。太阳汗登岭东望,但见敌阵里面,非常严整,戈铤耀日,旗旄蔽天,不由得惊叹道:“怪不得汪罕被灭,这帖木真确是厉害呢!”正说着,只听得鼓角一鸣,敌军排墙而出,来攻本部,本部前哨各军,也出去迎战。你刀我剑,你枪我矛,正杀得天暗地昏,忽又闻了一声胡哨,那敌阵中拥出一大队弓箭手,向本部乱射,羽镞四飞,当者立靡。自己正在惊惶,蓦来了一个部酋,猛叫道:“太阳汗快退!帖木真部下的箭手,向是有名,不可轻犯的。”看官,你道这是何人?便是那先投汪罕后投乃蛮的札木合。原来札木合因汪罕败亡,转奔乃蛮部。此时见帖木真势盛,料知乃蛮必败,所以叫太阳汗退走。太阳汗闻言,越发惊心,那里还忍耐得住,自然麾众西奔。为这一走,遂令军心散乱,被帖木真追杀一阵,竟至七零八落,亏得日色已暮,帖木真已鸣金回军,方才收集败兵,暂就纳忽山崖扎住。此段叙述战事,与前数次又是不同。

是晚太阳汗正思就寝,忽报敌营中火光四起,瞭如明星,恐怕要来劫营,须赶紧防备。太阳汗急忙发令,饬部众严装以待。到了夜半,毫无影响,又思解甲息宿,那军探复来报道:“敌营中又有火光哩。”太阳汗不能再睡,只好坐以待旦,营中也扰乱了一夜,片刻未曾合眼。

一到天明,闻报帖木真已率军前来,太阳汗急带了札木合,上山瞭望,眼光中惟映着敌军杀气,前队有四员大将,威武逼人,差不多如魔家四将一般。便问札木合道:“他四将是甚么人?”札木合道:“他是帖木真部下著名的四狗,一叫忽必来,一叫哲别,一叫折里麦,一叫速不台,统是铜额凿齿,锥舌铁心,专会噬人的。”太阳汗道:“果真么?应离远了他!”遂拾级上升,又是数层,回望后来的军,气焰越盛。为首的一员大将,骑着高头骏马,追风般的过来。又问札木合道:“那后来的是何人?”札木合道:“他叫兀鲁,有万夫不当之勇。帖木真临阵冲锋,常要靠着他哩。”太阳汗道:“这也须离远了他,方好!”又走上几层山峦。返顾敌人,最后的押队大帅,龙形虎背,燕颔虬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不由得惊叹道:“好一个主帅!莫非就是帖木真么?”札木合道:“不是帖木真,是那个?”太阳汗不待说毕,即转身再上,几已走到山峰,方才立着。如此胆小,安能却敌?本段文字实从《左传》楚共王问伯州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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