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回酋投荒窜死孤岛 雄师追寇穷极遐(2 / 3)
扼守阿母河,谟罕默德不从。札兰丁复请自任统帅,任父他避,谟罕默德又不许。其次子屋克丁,向驻义拉克,至是遣人迎父,报称有兵有饷,可以固守,谟罕默德遂决计西进。从兵皆康里人,阴谋叛乱,幸亏谟罕默德先时戒备,宿辄易处,一夕已经他徙,所留空帐,被丛矢攒射,几无遗隙。寻为谟罕默德闻知,心益悚惧,托词出猎,仅带札兰丁及心腹数人,潜往义拉克去了。内部已溃,即从札兰丁言,亦属无补。
哲别、速不台二将昼夜穷追,兵至阿母河,无舟可渡,便下令伐木编箧,内置辎重器械,外裹牛羊兽皮,就马尾系着,驱马泅水,不得沉没。将士攀援以随,全军遂渡。既渡河,分道巡行,哲别趋西北,速不台趋西南,沿路招抚,将至宽甸吉思海滨,即里海。两军复会。谟罕默德已至义拉克,闻蒙古军将到,立即西走。屋克丁差人侦探,据报蒙古军沿海南来,距义拉克不过数十里,他也心惊肉跳,坐立不安,竟行了三十六着中的上着。统是饭桶。
谟罕默德遁至伊兰,住了数日,复东遁马三德兰,行李尽失。马三德兰旧有部酋,为谟罕默德所杀,地亦被并。其子闻仇人到来,纠众报复,杀入谟罕默德帐中,不图谟罕默德已先遁去。可谓善逃。追至宽甸吉思海,见谟罕默德登舟离岸,有三骑踊跃入水,竟至溺毙。在岸上的人,用箭射去,那舟行驶如飞,任他有穿杨百步的能力,也是无从射着。谟罕默德得了生命,亟至东南隅小岛中居住,可怜胸胁中寒,忧悸成疾。濒危时,遗命札兰丁嗣立,把自己的佩剑解下,令他系在腰中。嘱咐已毕,两眼一翻,呜呼哀哉!保全首领,还算幸事。
札兰丁把父尸藁葬,再自岛中潜出,东回乌尔鞑赤。这时候,支尔干早遁,尚有守兵六万,大半是康里部人,欲加害札兰丁,札兰丁闻风又遁。道遇帖木儿玛里克,率三百骑西行,遂与他会合,绕道东南,至哥疾宁地方去了。
哲别、速不台两军,至马三德兰,探知谟罕默德已窜死海岛,遂勒兵不追。只在马三德兰一带,搜剿余众。忽闻左近伊拉耳堡有谟罕默德母妻等,避匿不出,二将遂率军围堡。堡在万山中间,丛林深箐,阴翳晦暗,两军不便骤进,各远远的围着,只令它水泄不通。这老天亦似助强欺弱,竟尔匝月不雨,堡民无处汲水,口渴欲死,各思出外逃生。无如出来一人,一人被捉,出来两人,一双被捉,及至纷纷出来,二将知已内乱,引军直入堡中,把谟罕默德的母妻女孙一并拿住,当即槛送成吉思汗军前。成吉思汗赦了支尔干,不令她侍寝,想是嫌她老了。只杀了她的幼孙。所有女子四人,一个给了丹尼世们,前日出使一场,总算不枉跋涉。两个给了察合台。察合台留下一女,一女给了部将。颇为慷慨。还有一个,给了前时被杀商人的儿子。以父易妻,也还值得。算是谟罕默德家眷的结局。
哲别、速不台方拟回军,忽接成吉思汗命令,宽甸吉思海北面,有钦察部,曾收纳蔑里吉部的溃卒,应前往致讨,毋遽班师等语。二将不好违慢,只得再接再厉,复向西北杀入。所有战事,容待下文再详。
单说成吉思汗,自平定撤马耳干后,驻跸多日,复至渴石避暑,直到秋季,自率拖雷略南方,别命术赤、察合台、窝阔台,往征乌尔鞑赤。
乌尔鞑赤无主帅,由兵民公推,以康里人库马尔为首领,防御蒙古军。术赤等军将到城下,前哨劫掠牛马。守兵出城抗御,被诱至数里外,中伏败溃。嗣是城内兵民,一意坚守,不复出战。城跨阿母河,垣堞坚厚无匹,猝不可拔。术赤先遣使招降,因城主库马尔不从,乃伐木为桥,令兵三千进攻。不意守兵大出,把三千人困在垓心,杀得片甲不留。术赤急发兵往援,怎奈桥已被毁,前后隔断,只好双眼睁着,静看这三千人,做了无头之鬼!想是屠城之报。
察合台欲乘风纵火,毁他城堞,偏术赤思王此土,不许焚掠,由是兄弟不和,你推我诿。仍是前日积怨。迁延至七月,尚是未下,使人禀报成吉思汗,成吉思汗询得实情,颁敕诘责,改命窝阔台统领诸军。窝阔台即至两兄处,极力和解,乃并力亟攻,数日罔效。寻决河水灌城,城中不免惊忙。窝阔台遂督军掩入,将城攻陷。城主库马尔,犹带领守兵死战七昼夜,至力尽身亡,方才罢手。兵民多被屠戮,只工匠妇女幼稚,算是幸免。术赤留驻城中,察合台、窝阔台赴成吉思汗军去了。
成吉思汗此时正略定阿母河两岸,渡河指塔里寒山,所向征服,分军给拖雷带领,命往呼罗珊地方,荡平各寨,作哲、速二将后援,拖雷自去。成吉思汗进攻塔里寒寨,寨极坚固,四面皆山,土兵非常悍鸷,遇着敌军,统是拼命杀来。蒙古军虽经百战,到底也怕死贪生,战了数仗,一些儿没有便宜,反伤亡了无数。成吉思汗亲自督攻,也被寨兵战退。乃就山下扎营,召回拖雷军合攻,待久未至。原来拖雷军北往呼罗珊,沿阿母河西岸进发,所过城寨,剿抚兼施,倒也觉得顺手。既至呼罗珊西北隅,接着成吉思汗召还消息,乃从宽甸吉思海东岸绕还。海南有木乃奚国,素崇回教,由拖雷军大掠一番,再从东南回趋,冲破匿察兀儿及也里等城,方到塔里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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