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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上弹章劾佞无功 信言立储背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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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向太后下跪,磕着响头,如同捣蒜。如摇尾乞怜一般。太后惊问何事,铁木迭儿道:“老臣赤心报国,偏遭台臣嫉忌,诬臣重罪,务乞太后为臣剖白,臣死且感恩!”赤体报后则有之,赤心报国则未也。太后道:“皇儿难道不知么?”铁木迭儿道:“皇上已有旨,逮问老臣。”太后道:“何故这般糊涂!”如非糊涂,恐不令太后胡行。铁木迭儿道:“台臣联衔奏请,怪不得皇上动怒。”太后道:“你且起来,无论甚么大事,有我作主,怕他甚么!”铁木迭儿碰头道:“圣母厚恩,真同再造,但老臣一时无可容身,奈何?”太后笑道:“你这老头儿,也会放刁,你在宫中时常进出,今日便住在宫内,自然没人欺你。”铁木迭儿道:“明日呢?”太后道:“明日也住在这里,可好么?”铁木迭儿道:“老臣常住宫中,不更要被人议论么?”太后把他瞅了一眼,便道:“你怕议论,快些出去,休来惹我!”那时铁木迭儿故作惊慌,抱住太后玉膝,装出一副泪容,夫是之谓奸臣。果然太后俯加怜恤,用手把他扶起,并命贴身侍女整备酒肴,替他压惊,是夕,命铁木迭儿匿宿兴圣宫。一语够了。

越日,杨朵儿只复入朝面奏,略说铁木迭儿匿居禁掖,非皇上亲自查拿,余人无从逮问,说得仁宗动容。退了朝,竟踱入兴圣宫来,侍女得知消息,忙去通报太后。太后即命铁木迭儿避匿别室。待仁宗进来,佯若无事,仁宗谒母毕,由太后赐坐,略问朝事,渐渐说到铁木迭儿。仁宗遂启奏道:“铁木迭儿擅纳贿赂,刻剥吏民,御史中丞杨朵儿只等,联衔奏劾,臣儿令刑部逮问,据言查无下落,不知他匿在何处?”太后闻吉,怫然道:“铁木迭儿是先朝旧臣,现在入居相位,不辞劳怨,所以我命你优待,加任太师。自古忠贤当国,易遭嫉忌,你也应调查确实,方可逮问,难道凭着片言,就可加罪么?”仁宗道:“台臣联衔,约有四十余人,所陈奏牍,历叙铁木迭儿罪名,想总有所依据,不能凭空捏造。”太后怒道:“我说的话,你全然不信,台臣的奏请,你却作为实据,背母忘兄,不孝不义,恐怕祖宗的江山,要被你送脱了!”强词夺理。说至此,便扑簌簌的流下泪来。老妇也会撒娇。仁宗素具孝思,瞧这形状,心中大为不忍,不由的跪地谢罪。太后尚唠唠叨叨的说了许多,累得仁宗顿首数次,方才趋出。

脱脱(1314—1356),字大用,元大臣。至元四年(1338年)为御史大夫。时伯颜专权,为顺帝所忌,六年他奉诏罢逐伯颜,次年任中书右丞相,恢复科举,昭雪冤狱。至正十一年(1351年)红巾军起义,次年他率军围徐州。十四年,又率军到高邮围攻张士诚,旋被劾劳师费财,撤职流放云南,不久被毒死。

越日诏下,只罢铁木迭儿右相职,令哈克

会接陕西平章塔察儿急奏,报称周王和世

至延祐改元,欲立太子,仁宗颇觉踌躇,以情理言,当立和世

静候年余,未见动静,不免暗中惶急,遂私与失列门商议。看官,你道失列门是何等人物?就是前日传太后旨,擅杖张珪的徽政院使。原来太后老而善淫,因铁木迭儿年力垂衰,未能逞欲,有时或出言埋怨。铁木迭儿善承意旨,遂荐贤自代。仿佛吕不韦之荐嫪毐。太后得了失列门,甚为合意,大加宠幸。因此失列门的权势不亚铁木迭儿。铁木迭儿与他晤谈,叙述前日密陈事,失列门笑道:“太师的陈请,还欠说得动人!”铁木迭儿道:“据你的意思,应如何说法?”失列门道:“太师才高望重,难道不晓得釜底抽薪的计策么?目今皇侄在都,无甚大过,你教主子如何处置!在下恰有一法,先将他调开远道,那时疏不间亲,自然好立皇子了。”铁木迭儿喜动颜色,不禁拱手道:“这还要仰仗你呢!”失列门道:“太师放心!在下有三寸舌,不怕此事不行。”一蟹胜似一蟹。果然过了数日,有旨封和世

过了一年,复立皇子硕德八剌一作硕迪巴拉。为太子,兼中书令枢密使。和世

教化遂率着数骑,驰至陕西,由阿思罕问明情形,很是赞成。当下召集平章政事塔察儿、行台御史大夫脱里伯、中丞脱欢,共议大事。塔察儿等闻命后,口中甚表同情,还说得天花乱坠,如何征兵,如何进军,不由阿思罕不信。议定发关中兵卒,分道自河中府进行,谁知他暗地里写了奏章,飞驿驰报,俗语说得好:

画虎画龙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未知元廷如何宣敕,请看下回表明。

铁木迭儿之奸,中外咸知,仁宗亦岂不闻之?况台官劾奏,至四十余人之众,即贤明不若仁宗,亦不至袒庇权奸,违众愎谏如此;就令重以母意,不忍遽违,而左迁杨朵儿只,果胡为者,读史者或以愚孝讥之,实则犹未揭仁宗之隐。迨观舍侄立子之举,出自铁木迭儿之密陈,乃知仁宗之心,未尝不以彼为忠。私念一起,宵小得而乘之,是殆所谓木朽而虫生者。然则仁宗之心,得毋谓妇人之仁耶!前回叙仁宗之善政,不忍没其长;此回叙仁宗之失德,不敢讳甚短。瑕不掩瑜,即此可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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