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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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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一封写好的信。

裴夕舟匆匆瞥过。

纸上墨迹如刀,一笔一划可破风雷。

“回去与你父亲细看吧。”

……

裴夕舟顶着渐急的风雨下了山。

苍山离裴王府不远,由西侧入城,穿过内河便可直抵。但今日风雨交加之下,内河的水势渐高,竟渐渐淹上了石桥。

裴夕舟眉眼沉凝地望着立在风雨中的石桥,吩咐车夫折往另一条路。

恰好途经江家。

“我父并未归家,你们不能就这样绑了我兄长。”

一个略带颤抖的女声透过雨帘传来。

“等等。”裴夕舟掀起车帘。

前方江家外的巷子被围得水泄不通。

几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押着一青衫男子就要上囚车。

他并未挣扎,脊背挺直,额前几缕墨发被雨水浇透,眉梢眼角都染了一层凉意。

“若鸢你回去。”

“兄长!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母亲闭门不管,父亲又,又……”江若鸢拉着青衫男子的衣袖,不住地摇头。

“锦衣卫办差,江小姐行个方便?”

为首的一名锦衣卫眸光复杂地望了望青衫男子,拉开了江若鸢的手。

“我,我立刻去寻父亲。”江若鸢眸光渐渐明晰,颤声道。

“几位大人可否容我同家妹说几句?”

雨幕中,青衫男子神情冷肃,纵是形容微乱,却没有半分被拘的落拓之感。

为首的锦衣卫点点头,后退一步。

“若鸢,此事过于复杂,你不要去寻父亲,更不要同他人提起此事,只好好待在家中。”他放缓声音道,“你一向是最懂事的,这次也要听兄长的话,可好?”

江若鸢不应他。

“若鸢忘了前些日子答应过什么?”

“可那是说——”

江若鸢倔强地抬眸,撞上了一道沉凝而隐含担忧的目光。

她张了张嘴,最终闷闷地点头。

“可以走了。”

青衫男子对等在一旁的锦衣卫道。

天色渐沉,江家内部已点上了灯,火色透过雨幕落在他眼中,化作一片细碎的光。

他嘴角闪过一丝自嘲的笑,拂袖上了囚车,目不斜视地端坐,再未回望江家一眼。

囚车从裴府的马车旁驶过。

裴夕舟眉眼敛着,眼波晦暗,一张雪覆苍山的脸无波无澜。

“江兄……”

半晌,他放下车帘,紧紧握着再度展开的信,唇间溢出一丝沉叹。

明明明月是前身(四)

困于囚车之中,青衫落拓,依旧气度卓然——

这便是江家嫡长子,江继盛。

裴夕舟在苍山看信时,已得知身为清流之首的江家同样被卷了进去。在回来的路上,他细细斟酌着信中透露的信息,心中已有了判断。

这一劫,江家是躲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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