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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交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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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行动作倒快,烧了水来将她的浴桶放了半满,就头也不回地要出门去。

“等等,”饮花手指探下去轻掠过水面,叫住他道,“烫。”

明明已经加过凉水了。

寂行看看她,仍是出了门。

雨势渐大,打在窗棂。

饮花将衣裳除个干净,整个人埋进浴桶里。

热度正好,烫不着人,被温热的水一拥住,奔波带来的疲累就几乎顷刻间烟消云散。

饮花惬意地舒了口气,听见外头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她知道是谁,还要问:“谁?”

那人答非所问:“打了凉水,还要吗?”

“要,”饮花顽劣心起,“你送进来吧。”

他什么动作都轻缓,推门是,进来的脚步声也是。

忽然“砰”地一声,是木桶砸在了地面,水晃晃荡荡响了几回,紧接着那串脚步声匆匆折返。

饮花本背对着他,听见这动静快意地笑起来,转身支起手臂在桶边上,笑说:“怎么走了。”

“水就放在此处,”寂行微垂着头,又道,“想必施主用不着了。”

饮花不计较他又叫她什么“施主”,只说:“帮我拎过来嘛,够不着。”

松阔的衣袍罩在他身上,衬得这人挺拔得如同他院里的青松。

寂行没动,甚至有要往外走的迹象,饮花便道:“那你去叫寂安,他总不会不听我的。”

那人憋了许久似的,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男女授受不亲。”

“他才几岁,”饮花笑得埋进臂弯,“况且又没叫你帮我洗,你大可以闭着眼将水送来。”

她顺了顺气,拖着调调强调:“还烫着呢……”

寂行少有对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如果有,多半是与面前这位有些关联。

饮花见他默不作声地回过身来,眼神没有一点往她这处飘,只低头提起了木桶,闭上眼循着记忆的方向向她靠近。

“左一寸。”

饮花发号施令,寂行就跟着挪。

“再左一些。”

“右一寸。”

……

如是几个来回,寂行忽而停下,开口道:“莫再胡闹了。”

“哦,”饮花应下,说,“那你再左一些。”

寂行微蹙着眉,似在犹疑。

“没骗你。”

寂行便真的往左移了一小步。

外头雨水声淅沥,这里也是。

她不再瞎指挥后似是专心沐浴起来,细微的水流混着外头的动静,闹腾得人难得觉出几分不清净。

寂行凭声断着方位,忽而那处的响动沉寂下去,他顿住一刹,继而按着方才记忆里的路线走。

饮花见他步子更显出几分小心,顿觉好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来。

“可到了?”寂行问。

无人应他。

寂行抿抿唇,接着向前。

再有几步,忽然之间脚尖撞上了什么,寂行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前倒去,他立刻右手稳住木桶,水是只溅出来了一点,场面却变得有些难以言明。

寂行下意识睁了眼,扶住什么以稳住身形,入目却是一片雪白的肌理,以及那双生得张扬的眼睛。

两人对视了几秒,寂行先反应过来,匆忙背过身去。手上的念珠被拨弄得失了方寸,节奏紊乱着触击彼此。

饮花脸上发烫,身子向下沉了沉。

她是要逗他,却没想到会成现在这样的情形。

寂行抓住的是浴桶的边缘,俯身掌控住平衡时,所有呼吸都落在了她头上。

他没看见什么吧?

寂行冷淡的声线此时变得有些莫名:“施主恕罪。”

饮花继续将自己往下埋,水淹过她的肩膀:“何罪?你看见什么了?”

寂行默了会儿,道:“此事定给你个交代。”

“啊?”

寂行步履生风地走了,好似她是什么在后头追他的怪物。

饮花不知他要做什么,望了眼被放在不远处的凉水桶,突然想到——

交代?那他是全看见了?!

玩大了。

-

过了几个时辰,连雨都停了,说要给交代的人却还连人影也没见着。

饮花在屋子里踱步了几十个来回,打算直接杀到寂行那儿去。

早晨兵荒马乱,出来得匆忙,铃铛落在了山下卧房里,便没了要他听见她的小器具。

于是饮花抬手敲了敲门,没人应,便只好又敲几遍,这回里头终于有人说:“进。”

饮花开门进去,寂行正伏案写着什么,写完这个字才抬眼看过来,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泰然。

寂行像是没有要与她搭话的打算,继续抬腕写字。

饮花心道,他不觉得奇怪,那她有什么好奇怪的?

“在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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