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相望(1 / 2)
寂行在见到饮花那一刻的神情,可以用惊愕至极来形容。
他是个淡漠如水的性子,无论面对怎样的境况,总有他自己处事的法子,也与佛家经年的熏陶有所关系,如今却露出这样受了惊的表情,让饮花想起曾在林间无意遇到的野兔。
那只野兔也是如此,见到人就吓得立刻一溜烟似的跑走了,当时瞥见它的眼睛,宝石似的,可爱极了。
野兔只当她是要猎杀它的天敌,不知道她只是想多看一看,同它亲近。
而寂行眼下的情状,却像极了那只逃之夭夭的兔子,见到她半天了也没发出个声,只是依然这样呆呆地看着她。
饮花说:“吓到了?怎么胆子这样小?”
到这第二次开口,寂行才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那块澡巾一下子不知是要遮前胸还是后背,手忙脚乱反倒扑出零星的水花。
饮花忍俊不禁:“遮什么?我上回被你看过,你也该还回来才是。”
寂行蓦然僵滞住,开口时声音还有些生硬:“你先出去。”
“我刚来你就赶我?”饮花的眉毛委屈地竖起,“我走了这样远的路才到,你就立刻要赶我?”
“不……”
寂行忙着反驳,不小心一脱手,将澡巾落入水中,顿时什么也挡不住。
他并不文弱,也不算格外健壮,肉眼可见是贲张的肌肉,体格好得很,隐隐透出股力量来。
饮花清两下嗓子,克制着自己没好奇地继续往下看,而寂行已经匆匆又将那块布捞了上来,身子也往下沉了沉。
不知是水汽蒸的还是什么缘故,他脸上已经泛出微微的薄红,跟白皙的皮肤相映,顿时衬出几分饮花从未见过的更为彻底的羞恼来。
“你先出去,等我更衣后再与你详说,”寂行眼神闪烁,顿了顿,又以商量式的语气加了句,“好不好?”
“不好,”饮花回答得更果断,“你洗你的,不必管我,况且说过了,你要让我也看一看,才算扯平,你说哪?”
“饮花!”
突如其来被点了名,饮花蓦然一愣,笑容卡住一下后反而越发开怀:“叫我做什么?”
寂行想出来又不是,这么待着也不是,闭了闭眼,咬牙道:“男女大防。”
饮花挑眉,虽并不在意什么男女大防,到底还是逗他逗得开心了,终于舍得放过他,指尖沾了些水,似有若无洒到他身上去,大发慈悲道:“不逗你了,洗完就快出来吧。”
那人倏忽而至,又轻易甩手离去,如同做什么事全凭自己的心意,全然不顾他的心情。
为防她突然杀个回马枪来,寂行又保持这个动作等了一会儿,直到确认她发出的动静全在屏风那头,才慢慢放下戒备,将沐浴草草收了个尾。
纵然她是个放肆的性子,也极少有如此出格的举动,今日一番,倒像是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产物。妄念纠纠缠缠,也会成为吞噬人心的恶果。
但屏风又影影绰绰映出她的身影,显得真实而虚幻。
整理好衣物,恢复成平淡如水的模样之后,寂行绕过屏风,过去与她相见。
看到个真实的人正坐在那里饮茶,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放了下来,一种宛若庆幸的感觉涌上心间,与他该有的念头背道而驰。
寂行没来得及厘清自己内心的起伏,因为饮花已经走到他跟前来。
寂行周身还笼罩着沐浴后的温暖潮湿的水气,连同她也被一道侵染。
出浴美人太干净,饮花现在觉得自己越发被衬得风尘仆仆,顿时别的心思暂且抛到一旁,可怜兮兮道:“我也想洗。”
半分先前的嚣张气焰也没了,就好似方才那个像在调戏良家妇人的架势不是她做出来的,寂行却生不起气来,千万个问题也就决意等她沐浴后再问。
给寂行暂居的这所小院里,还有一间小厢房,寂行在饮花千百个不同意之下,还是将给她打来的热水送入了那间屋子。
饮花只好被迫同意,不过临换屋前,特意问了一嘴:“那浴桶是你方才用的那只吗?”
寂行两腮紧了紧,非常不想但还是不得不承认:“是。”
但在饮花试图得寸进尺说出什么话之前,寂行及时补充了句:“已经洗净过了,可以放心。”
饮花若有所思地拖长了声“哦”,似是宽慰他:“我不嫌你。”
说完就拿着带来的包袱进了屋中沐浴。
等里头已经发出淅沥的水声,寂行才默默叹息一声,转身走到了院中。
月还是那弯月,缺的那部分只是被吞没进黑暗之中,化作如同人心所有见不得光的、不能与人道的阴暗面,却依旧与风光霁月的那一半相生相伴。
她忽然也来到京城,今日又这般反常,这些变化对他来说突然而又、惊喜,或许是我佛一发慈悲之心,抑或是对他又加注一层考验。
他明明是逃开了,现在看来似乎也逃不开。
明泉一直没有现身,其实是因等寂行叫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