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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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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父亲的公司经营不善,背负重债,周转不灵。你爸爸那个时候决定结束合作关系,去找别的低价供应商,无疑让情况雪上加霜。但即使他付出了尊严,也没有换来你父亲一丁点的同情。我当年还小,不能理解父亲为什么做到这种程度,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我也恨你们家,这笔钱对你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为什么要做得这样绝情。”

“我明白,我都明白。林南,我从不怪你,只是事情过去那么久,你来美国都三年了,却从不和我联系,像一个陌生人一样疏远。”

林南低下了头,“是我不对,我……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我曾经故意说过那么难听的话去伤害你。而且,你身边一定全是朋友,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有多大的差别。”

差别?秦川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来美国的第一年,秦川的母亲罹患癌症去世。举行完葬礼还没五个月,秦川的父亲就领着一个空姐回家了,那个女人只比秦川大五岁,还有了身孕。

一年的时间里,他先后失去了最要好的朋友和最亲的亲人,独自生活在异乡的那种蚀骨的孤独感让他觉得虚无,觉得一切毫无意义。

学校放假的时候,秦川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漫无目的地坐着灰狗巴士到处流浪,到了终点站,就随意再买一张即将出发的车票,一个终点站接着一个终点站地坐。 每一个坐灰狗的乘客都有他们得目的地,但是秦川没有。每一个到站的乘客,都有要打电话联系的亲人朋友,秦川也没有。

痛苦是一头野兽,要么驯服它,要么被它吞噬。这其中的煎熬化作动力,让秦川不断变得独立和强大。但代价就是,那个爱笑的秦川仿佛死去,新的秦川被阴郁的气质所覆盖。

秦川不愿提起这些过往,这七年的等待,孤寂又漫长。何必说出来呢?这世界上大概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

“不说这些了,” 秦川刻意换了个换题: “你现在行动不便,需要杵着拐杖至少一个月,需要的话就告诉我。

正常的生活

林南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出院了。这段时间因为林南的腿脚不方便,秦川主动提出要对他上下班车接车送。

自从在医院开诚布公地说出心结之后,两个人像恢复了高中时期亲密轻松的状态。

唯一对这段关系表达不满的是家里的橘猫。每次秦川到了林南家,橘猫都对这位不速之客展现出了极大的警觉性,不仅不给抱,还拿爪子挠了秦川好几次。橘猫总是眯着眼睛盯着秦川看,想必这个对家里铲屎官十分殷勤的大个子是来和它争夺一家之主的地位的。

一个月之后,林南已经可以自行杵着拐杖去上班了。打着石膏的左腿成了通行证,到哪里都享受着优待,不少人在石膏上涂鸦,倒成了一道风景。

这天林南杵着拐杖,来参加会议,因为走得慢,成了最后一个赶到会议室的。

老板nick最近神神秘秘,老是找不到人,而这次会议邀请里面抄送了所有nick组和秦川组的组员,大家对即将发生什么事,都差不多心里有数了。

果然,又是一次人事重组。nick在服务这家公司将近十年之后,选择了跳槽,决定和老婆孩子一起搬回西雅图。而原来的组员就并入了秦川的组。

这下秦川的人手一下子就乘以了两倍,而且他还成了林南的直属上司。现在每个程序员和产品经理都开始重新计算新组里有几个junior,几个senior,盘算着自己继续升职的可能性。

刚一宣布完新组的成立,秦川就推出了自己这一季度的计划。他明白,想要统领好这么多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心高气傲的精英们,必须要尽快明确一个一起奔向的方向,才能聚拢人心。

大厂人员构成复杂,目前的产品也趋于成熟,待开发和提升的项目有限。有前景的方向就那么几个,僧多粥少。组与组之间经常为了争夺相似的项目,明争暗斗。胜者升职加薪,败者只好另起锅灶,否则一个季度都没有活儿,会被指责冗员,甚至悬在被迫裁员的边缘。

nick这个组上一个季度基本上都只是在维护之前的项目,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虽然新的项目可能意味着忙碌,但是给了组员们升职的希望,也能把他们从被裁员的危险地带拉回来。

秦川的企划要开始搭建一个帮助组与组之间交流的内部使用工具,虽然市面上已经有非常成熟的面向企业的b2b产品,但是如果使用外部工具,公司的数据安全得不到100保障。

尤其是大厂这几年为了不在汹涌激烈的竞争中失去领头羊的地位,暗暗憋着大招,有几个连内部人员都不太清楚的的秘密小组正在实验和催化下一个有潜在盈利可能性的新产品project x,此刻正需要一个不能在安全性和保密性上出任何差错的内部工具。

方案提出之后组员们普遍都表达了支持,也有个别声音提出了质疑。

如果做得好,不仅能搭上下一个盈利产品的顺风车,还有可能被包装成副线产品对外出售。可是一旦在安全性上出了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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