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2 / 3)
力道仿佛还在一丝一丝从身体里抽离。所以没来得及抱着雅安完全站起来,她自己反被带着重新跌回了地上。
雨越下越大,一道惊雷从紫色的闪电中破出,紫光晃过眼角,凌云釉下意识闭眼将上半身挡在雅安之上,用力喘着气。雅安身体的温度正一点一点的被雨水吸走,凌云釉绝望极了,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雅安,你起来好不好?我扶不动你,你这样会死的。”
依旧没有回应,凌云釉反手摸上额头,她苦笑道,“老天爷从来都不会雪中送炭,只会雪上加霜。”
她把雅安放到地上,拿起油纸伞撑在雅安身边,一只手臂落到地上露出苍白的手腕,殷红的血被雨水晕开,凌云釉这才发现她的伤口还没有止血,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没有片刻犹豫,用力撕扯裙角的布料,裂帛声一下一下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在雅安手腕上缠了两转,她哆嗦着嘴唇趴在雅安耳边说,“雅安,你等我一下,我找人来救你。”
秦州跟徐飞白约好在飞星楼顶层喝酒,酒瓶刚开了红封,空中就下起了雨,他跟徐飞白完全没当回事儿——老天把他俩困在这儿,就是有意让他俩喝个痛快,哪里好意思拂了老天爷的好意。
那方老天爷刚被骂了薄情寡义,这方就有人上赶着老拍它马屁,可能是老天爷光捡着好听的听,到了戌时越发下得尽兴,秦州和徐飞白也自觉喝得尽兴。
秦州拎着还剩了一半的酒壶,偏偏倒倒地往飞星楼下走,“小爷……嗝……小爷要去……大雨里散……散步。”
徐飞白脸颊通红,握着酒壶飞到飞星楼顶仰头灌了一口酒后,把酒壶重重往下一砸,冲入雨帘落到平地上,开始拔剑起舞,“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秦州下楼下到一半就看到徐飞白跟只燕子一样落了地,红着脸打了个酒嗝,“对了,小爷我也是会飞的。”
说完,跟着飞了出去。
徐飞白还在舞剑,他拎着酒壶指着徐飞白笑,“大傻子……小爷……小爷不奉陪了……小爷要回去睡觉。”
雨水顺着额头没完没了得往下流,秦州粗暴地抹了一把,脚下跌跌撞撞,嘴上喋喋不休,“贼老天,敢淋你小爷,知道小爷是谁吗?当心小爷挑了你的南天门,灭了你的天兵天将,还要睡了……你的……小情人儿。”
不知道小情人儿又扯到了这醉鬼的哪根弦,顺着这根弦他想起了徐飞白那张沮丧的老脸,嘿嘿笑起来,舌头没捋顺,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徐……徐飞白,你不行啊!整天吹天吹地,你……你那小情人还不是抛弃你跟别人跑了,你喝了酒……就……就只会抱着我哭,怂……怂货!”
凌云釉老远就听到秦州的声音,她发着烧,好在还没被烧糊涂,从来人的说话语气辨认出那人估计是喝麻了。
刚因为终于等到人来而窜起的希望一下子又被浇熄了,来谁不好,非要来个醉鬼,贼老天是要跟她作对到底了。
雅安那里耽误不起,好歹来的是个人,醉鬼就醉鬼吧!凌云釉用力吸了两口气,猛得冲出去。
忽然从雨幕里冲出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秦州酒被吓得醒了大半,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手按上腰间的玉笛。
刚刚折腾了半晌,发髻什么时候散的凌云釉都没发觉,房檐下挂着一盏四角宫灯,灯影映出凌云釉的影子,凌云釉才知道自己是这幅鬼样,怪不得把人吓到了。
她舔了舔嘴唇,柔声道,“公子别怕,我是人非鬼,我的同伴刚刚晕倒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她搬回去。”
被雨水迷了眼睛,秦州按住玉笛的手移到脸上,抹去脸上的雨水,这才看清了眼前女子的样貌。
长发被雨淋成了一缕一缕散在腰后,粉红束裙上东一坨西一坨的泥渍,裙摆处脏得更明显,一大滩褐色的泥渍,就这么一身,秦州对她的长相完全失去了好奇心。
他推开凌云釉,一句话也不说继续往前走。
凌云釉心急之下什么面子里子都要了,扑通跪地紧紧抱住秦州的腿,哭哭啼啼地求着,“求你行行好,我同伴快要死了,你就当行善积德,救她一命好不好?”
秦州头突突跳起来,额角一跳一跳得疼,他看起来很不耐烦,“你放开。”
凌云釉眨巴眨巴眼睛,仰着头盈盈望着他,样子可怜极了,“求你了。”
秦州挣了挣腿,语带威胁,“你放不放?”
凌云釉不仅不放反而抱得更紧,秦州最后一丝耐性告罄,他堂堂一个练家子儿,还能拿这女人没办法?将酒壶随手扔到一边,他躬下腰捏住凌云釉的手肘反手一折,凌云釉疼得“啊呀”直叫,也不知她的潜意识是怎么反应的,这种时候她没急着挣脱秦州的手,反而抬起另一只手反手抽了秦州一巴掌。
秦州喝了酒,反应不如平时,没躲掉,脸上堪堪挨了一下。
“你活腻味了,竟然敢打小爷。”凌云釉那一下完全没过脑子,这咬牙切齿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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