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那厢,李广又恨恨地咬了下牙。
李陵!这个孙子!
自己这位圣上可是个小心眼的,要是被他记住了,一家子可都不得好。
怎么就投降了匈奴呢?
李广郁闷得挠心挠肺,恨不得现在就回家狠狠抽那个总角小儿一顿。
【要知道,早年间霍去病河西之战后,因为匈奴的败退,陇西、北地、上郡的边防部队减半,由此大大减少了军费开支,减轻了百姓的赋税与劳役负担。
就算这样,刘彻尚且需要采用各种手段收归中央财政来维持军队开支。
那么,在武帝晚期连年败仗下,军事活动不能为大汉带来好处,反而不断消耗着大量的钱粮。大汉军民所承受的负担当然会越来越重,直至民不聊生。
百姓的负担加重,生活也就越来越困苦,人口出生率出现了大幅度的下降。同时,大批量士卒的战死,也使得民间青壮年力量大幅度减少。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终汉武一朝,有多少战功封侯的胜利者,就有更多战死、饿死、冻死在边陲,无人收殓的累累白骨;也有更多以泪洗面的母亲、丧夫丧子的妻子和嗷嗷待哺的儿女。
刘彻即位时,汉朝人口已经达到了五千万人左右;但是在他晚年时,汉朝人口只剩下约两千五百万人,相比于初期几乎减半。
当然,事实上当时的人口数量也许要比两千五百万要多,因为民众不堪重负,逃避收税,可能导致人口登记不实。所以事实上此时应该是有超过三千万人口的。
但是,由此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刘彻多年穷兵黩武对大汉人口的急剧消耗。
要知道,秦朝人口约超过三千万,而汉初时只剩下一千五百万到一千八百万。换言之,酷政暴乱、易子相食的秦末消耗了中原大地不到一千五百万人口。
而汉武帝在位时期的大汉居然消耗了一千多万近两千万的人口,甚至超过秦末的乱世。当时下层民众的生活艰难可见一斑。】
刘彻本来已经做好被天幕斥责的准备了,但是他却没想到天幕并没有用什么不堪入耳的词语评价他,只是把事实摆了出来,可他已经听不下去了。
作为一位封建帝王,事实上刘彻并没有那么在乎百姓的生活。但是他也知道,汉朝的强盛在极大程度上是依靠人口数量的。只有人口多了,才能收更多的税,征更多的兵,打下更多的国土,才能实现他的抱负。
可是天幕说什么?
——汉朝人口只剩下约两千五百万人,黎民困苦甚于秦末酷政暴乱、易子相食!
天幕品评他人的得失时,刘彻虽然心情也有波动,但一会就随风而去了。但是只有被点评的是他自己,他才感到那种切身的羞耻和愤怒。
高傲的帝王怎能忍受别人——不管是谁,就算是天上仙人——把他引以为傲的功业与几十年前的秦末乱世相比?
这是刘彻第一次希望天幕所言都是虚假,希望自己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言论。
——就算要听到,也希望只有他一个人,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未央宫前黑压压一片人,都噤若寒蝉地伏在地上,恨不得把耳朵闭上。天音却依旧平稳,一字一句地吐出冷酷的数据和评价。
但他仍旧是一位合格的帝王。
“好……”刘彻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赤身裸体站在群臣面前,他压抑着几欲喷薄而出的怒火,感受着头侧青筋急速的跳动,极力冷静着对太史令司马谈说:“记下来,清清楚楚地记下来,不必增删描补。”
“朕说过了,若是朕的错,朕便改!”
兴利之策(上)
【然后,让我们谈汉武帝晚期国内经济问题。
之前说到,因为连年征战,军民所承受的负担越来越重,到了刘彻执政晚期,国内经济已经成为亟需解决、不可忽视的问题了。
这个问题,实际上是“国强”和“民富”的冲突。
事实上,正如后来桑弘羊在盐铁会议上提出的,着名的“桑弘羊三问”所问的那样:
“帝国运转光靠农业的税收远远不够,如果不实行国有专营制度,钱从何来?”
一旦爆发战争、灾荒等急需用钱,国库却空空如也,该怎么做?”
如果中央不把重要财源掌控在手上,一旦国内分裂势力起兵造反,该如何抵挡?”】
桑弘羊呼吸一滞,目眩神迷地盯着天幕,仔细思考那三个问题。
税收不够,钱从何来?
急需用钱,该怎么做?
国内有战事发生,该用什么抵挡?
桑弘羊出身于商人家庭,年纪轻轻就对经商颇有心得,十三岁就因为“精于心算”名闻洛阳,入宫伴读。如今他刚刚弱冠,虽然早已显露了大经济学家的本质,但是他的能力更多的只是一种直觉,而不能说出所以然。
但是,他敏锐地感受到,那个“后来”的桑弘羊逻辑严密,早已形成了完整的经济理论体系。
未来的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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