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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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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免得您用老夫人扯谎,心中不安。”完颜彝感激无已,拱手一揖,达及保笑道:“这都是仆散姑娘安排的。将军,夫人当真聪明呐!”完颜彝听到此,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忖道:“我那宁儿何止聪颖,她待我心细如发,体贴入微,世上聪明人原是不少,可这般贴心的人儿再没有第二个了!”只是这番话却不必宣之于口,便笑着点点头,双腿一夹马腹,向东疾驰而去。

不多时,大长公主园寝已在眼前,完颜彝略一思忖,下鞍拍拍马儿,一指右侧树林,低声道:“去吧。”那骏马随他已有四载,极通人意,低低短嘶一声,随后闲步踏往林中。完颜彝更不耽搁,飞身奔向园寝。

他曾随纨纨她们祭拜过大长公主,对园内布防甚是了然,踏方步估算了大致位置,打量了一下墙高,退后数丈,突然急冲向前,手脚并用,在墙面上连点数下,瞬间跃上墙头,右足再奋力一蹬,左腿跨出,双臂抄展,攀到园中一株高柏枝柯间,藏在深浓的绿叶里俯身察瞰,只见园内幽寂无人,极是净静,宫人侍卫们都不知去了哪里。他颇觉奇怪,沿树干一溜而下,落脚甚轻,兔起鹘落三两下便跃到享殿侧门外,悄悄直起身子往门缝里一张,差点笑出声来:只见福慧领着乌压压一殿的宫人侍卫默哀追思大长公主,想来又是完颜宁的主意,故意引开侍从,好叫他避过众人耳目。

千山寒暑(六)拜堂

完颜彝更不迟疑,提气纵跃,三步并作两步绕过影壁烧炉,奔到宝顶前的门殿,一眼就看到灵堂里跪着两个少女,俱双手合十背心向外,身影清晰可辨,穿月蓝色衫子的是纨纨,另一个白衣素裳、纤纤姌姌的背影,却不是完颜宁是谁!

二女听到步声,双双转身回头,纨纨见他便微笑颔首,站起身走了出去;完颜宁不复昔日沉静,提着裙裾飞也似地奔到他面前,单薄的肩头微微发颤,一双点漆般的眸子笼着水雾,看得他心中发疼,顾不得纨纨还未及阖拢大门,双臂轻轻一带,将她揽进怀中,颤声低道:“宁儿,你可都好了?”偏完颜宁也同时在他怀中柔声问:“你受伤了么?”二人听到对方的问话,一个抬头轻道“都好了”,一个柔声低道“没有”,四目交凝,温馨无限,又紧紧抱在一起。

良久,二人才缓缓分开,完颜宁仰首细细端详他,忽而嫣然笑道:“哪来的柏树成了精,变作我良佐的模样。”边说笑边伸手轻轻摘下他发间一片柏叶。完颜彝听到“我良佐”三字,心里说不出的受用,笑着将自己翻墙攀树之事告诉她。完颜宁眨眨眼,粲然笑道:“原来是‘满园春色关不住,一个将军过墙来’,你老实招了吧,从前在丰州的时候,是不是也总爬邻家的杞桑檀树[1]?”完颜彝搂着她笑道:“我不可怀也[2],除了你,再没人要我了。”

他这话原是一片深情,可听在完颜宁耳中却觉心酸,打叠精神笑道:“看来只做过柏树精,诗圣说‘苦心岂免容蝼蚁’,别动,我给你捉虫!”边说边伸指挠他腰肋间。完颜彝着痒,捉住她双手大笑道:“宁儿别闹,哎,你再这样,我可还手啦!”她顺势偎进他怀中,柔声道:“‘扶持自是神明力,正直原因造化工。落落盘踞虽得地,冥冥孤高多烈风’,杜少陵写得真好!”完颜彝恍然而悟,她又笑又闹绕了一圈,原来是借诗慰勉,兼之逗自己一笑开怀,想必经年来自己所受种种委屈不平她都遥遥知道并记挂着,心头一阵温暖,双臂轻轻一提将她抱起,在她耳边低声笑道:“你方才说,苦心岂免容蝼蚁,下一句是什么?”[3]她立时红了脸,娇靥生晕,更添风致,挽住他脖颈含羞不语,片刻,方细语道:“只怕我没这个福气。”

完颜彝愈发爱怜,侧脸贴在她柔滑的脸颊上,低声道:“怎会呢,我已连根种在你翠微阁里了,再移不走了。”完颜宁想起诗中“未辞翦伐谁能送”一句,心中大感不祥,怔了一怔,轻轻挣下地来,仰首凝视他双目,轻声道:“良佐,你答允我一件事,好不好?”完颜彝笑道:“好,你再想想,多说几件,我都依你。”她蹙眉缓缓道:“你待我真好……”又不再说话,贝齿轻咬着下唇,停顿片刻,方颤声道:“你再等我一年。若一年之后官家还是不肯,你就另选淑女,早日成婚吧。”

完颜彝大惊,情急之下紧紧抓住她双手,一个劲地断然摇头,她泫然低道:“你总不能被我耽误一辈子,眼下战事那样紧,你身边却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于心何安?你去娶一个知冷知热的好女子,能在一朝一夕、一蔬一镬里体贴照料你的,岂不比我这镜花水月好得多了。我绝不怨你,原是我自己福薄,怪不得别人。”完颜彝急道:“不,不,我宁可终身不娶!宁儿,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的冷热?其他事我都依你,只这一件,永远不必再提了!”完颜宁柔肠寸断,凝目望他片刻,含泪道:“天下好女子那样多,怎会没有知你冷热的人。良佐,你安心娶亲,若将来我侥幸能够脱身,定必不会嫁别人,我……我给你做妾室!”

完颜彝听到此,胸中热血翻涌,疼涨如裂,喘息着说不出话来,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宁儿,你是非我不嫁,对么?”完颜宁含泪点头。他昂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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