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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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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金军看到蒙军撤退,且此时天色已晚,于是就地安营扎寨。谁知蒙军却再次北渡袭击金兵,金兵与之战,蒙军再撤退,金兵回营,蒙军再来袭。如此循环往复,金兵无法进食和休寝,焦头烂额,疲惫不堪。

是夜,天阴有雨,次日又变成了大雪。金人自入中原繁华温柔之乡,常年骄奢逸乐,从未受过风雪严寒,早已不复女真先祖艰苦卓绝的勇武与坚韧,在大雪中衣食不继,冻得瑟瑟发抖;而蒙兵世代生活在严寒的蒙古高原,最擅在朔风冰雪的冬季作战,两军气势此消彼长,攻守之势顿时逆转,变成蒙军追击金军。到午后,金军进至黄榆店,狂风暴雪交加,除忠孝军能耐严寒,其余金兵不能行进,只得就地扎营,由于沿路补给都被蒙军破坏,部分士卒已断粮三日,饥寒交迫。

拖雷尾随而来,金军一扎营,蒙古军便立即包围了金军,并在黄榆店通往钧州的路上设下几重埋伏,于在山隘间伐木堆积,拦截金军前进,并每天派兵轮流袭击骚扰金军,整晚战鼓不停。金军列阵部战,蒙军又退而不战。

正月十五日,移剌蒲阿接到皇帝密旨,说窝阔台连克孟、卫二州,渡过黄河,汴京危殆已是十万火急。同时,拖雷也收到军令,窝阔台已攻克郑州直下汴梁,派亲王按赤台、口温不花率领一万余骑支援拖雷,要求拖雷截杀赶往汴京的金兵主力,如此一来,两军实力相当,蒙兵不必再追逃骚扰,足够决一死战。

完颜合达犹豫不决,希望能原地决战,待天气好转之后,以忠孝军为前锋发起冲击,或可扭转局势。但移剌蒲阿拂袖而起,坚持以皇帝为重,必须立刻回师救援汴梁。金军就此拔营而走,冒雪突围,许多士卒冻得肢体僵硬面无人色。

杨沃衍率部奋起争先,拼死移开挡路的树木石块,以血肉之躯捣开了一个缺口,虽死伤惨重,却激励了全军士气。蒙古轻骑组织反攻,却被武仙所部金军杀退,金人乘胜追击,眼看就要将三千蒙古骑兵逼落悬崖深涧之中,谁知忽然“大雾四塞”,目不能视物,武仙扼腕长叹,只得收兵。接着,武仙和高英率部往北拼杀而出,冲撞前进。

拖雷见原野上硬碰硬占不到便宜,转而进攻高地,意欲扼守山峰居高临下,再次切断金军,分割包围。

危急关头,完颜彝领忠孝军突围而出,抢占三峰山高地,打退蒙军一次次进攻,用箭雨掩护十五万金军全部突围,往北急进,一举杀向三峰山。三峰山顾名思义,有三座相连的高峰,完颜合达命武仙、高英进攻西南,樊泽、杨沃衍杀向东北,张惠、按得木血战中峰,三军奋勇厮杀,打得蒙军节节败退,仓惶逃向东北、西南山脚,而金军分别占领三处山峰高地,乘胜冲杀蒙古败军,眼看着就要将拖雷四万人马围歼在山谷之中。

中夜时分,再次天降大雪,奇寒彻骨,金军将士不耐寒冷,“戈戟弓矢冻缠”,又变作劣势一方,须臾“白雾蔽空”,两军被迫停战,部分金军退回三峰山上,更有大部金军追击蒙军至麻田,连日雨雪渗透泥泞不堪,人马践踏之处泥淖没胫,连坐卧休息亦不能够,只得僵立在冰雪泥淖之中,苦不堪言,连手中枪槊也“结冻如椽”,部分将领组织士兵挖沟立军,可藏身沟壑工事中的金兵一样冻得浑身结满冰凌,加上数日食不果腹,越来越多的金兵丧失战斗力,反过来被蒙军包围夜袭,渐成惊弓之鸟。

而蒙军反应迅速,知道奇寒的天气是绝佳机遇,轮流点火烤肉,纵酒谈笑,刺激山上被困的金军。

朔风如割,风雪交加,被困在三峰山的金军已断粮多日,缺衣少食困乏不堪,连骑兵赖以生存的马匹都被杀来裹腹,士气越来越低靡不振,连素以坚忍彪悍闻名的忠孝军都有些丧气,两位统帅也束手无策,坐等山下蒙军好整以暇地商议列阵。

即便如此,惮于这场经久不散的大雾,拖雷仍不敢贸然发动总攻,而是将兵力移到三峰山与钧州城之间,准备放走金兵后再追歼穷寇。此时有见机的蒙古将领劝拖雷等窝阔台到来后再作决定,可拖雷一心记挂战事,并未理解其谏言之深意,生怕金军突围成功进入钧州据城以守,于是不等窝阔台直接放开通往钧州方向的包围。恰好此时被逼到绝境的金军向外突围,以为逢凶化吉绝处逢生,争先恐后地从这条蒙军让出的通道逃生,人喊马嘶,乱作一团,踩踏争道,声如崩山。

蒙军见金军溃乱奔逃,士气军纪荡然无存,趁机全力追击掩杀,打得金兵丢盔弃甲狼奔豕突,最终一败涂地。

就在这个时候,苍天吊诡地伸出那双翻云覆雨拨弄苍生之手:天晴了,“天气开霁,日光皎然”。

金军残兵在雪后灿烂的阳光中清清楚楚地露形于雪地之上,无处可遁,终至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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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冲带完颜宁自荥阳一路南行,沿途向百姓打听战事,听说官军打退了蒙古,原本坚壁清野的村砦城郭又恢复旧貌,且又时逢辞旧迎新之际,心中很是喜悦。

这一晚是除夕,二人借宿在贾谷镇一处民家院中,李冲买了些米酒,倒了一小盏给完颜宁,笑道:“委屈长主喝口醪糟,权当是过年了。”完颜宁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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