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二节 孝文迁洛(2 / 3)

加入书签

洛阳,仍然以汉魏洛阳为都。

孝文之南迁,旧人多非所欲也,遂致激成反叛。《魏书·高祖纪》:大和二十年,(齐建武三年。)十有二月,废皇大子恂为庶人。恒州刺史穆泰等在州谋反,(道武都平城,于其地置司州,迁洛后改为恒州。)遣任城王澄案治之。(澄景穆子任城王云之子。)乐陵王思誉坐知泰阴谋不告,削爵为庶人。(景穆子乐陵王胡儿无子,显祖诏胡儿兄汝阴王天赐之武长公主。文明大后欲废高祖,泰切谏,乃止。高祖德之,锡以山河,宠待隆至。陆叡,俟之孙。沈雅好学,折节下士。年未二十,时人便以宰辅许之。又数征柔然有功。实肺胕之亲,心膂之任,乔木世臣,民之望也,而皆躬为叛首。《于烈传》言:代乡旧族,同恶者多,惟烈一宗,无所染预而已。当时情势,亦危矣哉?

公元490年,24岁的孝文帝拓跋宏开始亲政,其当政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迁都洛阳(493年)。龙门石窟始即开凿于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前后。

南迁之计,于虏为损乎?为益乎?《齐书·王融传》:永明中,虏遣使求书,朝议欲不与,融上疏曰:“今经典远被,诗史北流,冯、李之徒,必欲遵尚,直勒等类,居致乖阻。何则?匈奴以毡骑为帷床,驰射为糇粮。冠方帽则犯沙陵雪,服左衽则风骧鸟逝。若衣以朱裳,戴之玄冕,节其揖让,教以翔趋,必同艰桎梏,等惧冰渊,婆娑躃,困而不能前已。及夫春水草生,阻散马之适;秋风木落,绝驱禽之欢;息沸唇于桑墟,别踶乳于冀俗;听韶雅如聋聩,临方丈若爰居;冯、李之徒,固得志矣,虏之凶族,其如病何?于是风土之思深,愎戾之情动;拂衣者连裾,抽锋者比镞;部落争于下,酋渠危于上;我一举而兼吞,卞庄之势必也。”其于魏末丧乱,若烛照之矣。《魏书·孙绍传》:绍于正光后表言:“往者代都,武质而治安,中京以来,文华而政乱。故臣昔于大和,极陈得失;延昌、正光,奏疏频上。”今其所陈不可悉考,然谓武质而安,文华而乱,固已曲尽事情。离乎夷狄而未即乎中国,固不免有此祸。然遂终自安于夷狄可乎?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一人如是,一族亦然。鸟飞准绳,岂计一时之曲直?是则以一时言,南迁于虏若为害,以永久言,于虏实为利也。孝文亦人杰矣哉!

《昭成子孙传》云:高祖迁洛,在位旧贵,皆难于移徙,时欲和合众情,遂许冬则居南,夏便居北。世宗颇惑左右之言,外人遂有还北之问。至乃榜卖田宅,不安其居。昭成玄孙晖,乃请间言:“先皇移都,为百姓恋土,故发冬夏二居之诏,权宁物意耳。乃是当时之言,实非先皇深意。且北来迁人,安居岁久,公私计立,无复还情。陛下当终高祖定鼎之业,勿信邪臣不然之说。”世宗从之。《肃宗纪》:熙平二年,(梁武帝天监十六年。)十月,诏曰:“北京根旧,帝业所基。南迁二纪,犹有留住。怀本乐业,未能自遣。若未迁者,悉可听其仍停。”此可见孝文虽雷厉风行,实未能使代都旧贵,一时俱徙,且于既徙者亦仍听其往还也。然以大体言之,南迁之计,固可谓为有成矣。

迁都之后,于革易旧俗,亦可谓雷厉风行。大和十八年,(齐建武元年。)十二月,革衣服之制。明年,六月,诏不得以北俗之语,言于朝廷。若有违者,免所居官。又明年,正月,诏改姓元氏。又为其六弟各聘汉人之女,前所纳者,可为妾媵,事见《咸阳王禧传》。《传》又载:孝文引见群臣,诏之曰:“今欲断诸北语,一从正音。年三十以上,习性已久,容或不可卒革,三十以下,见在朝廷之人,语音不听仍旧。若有故为,当降爵、黜官。所宜深戒。”又曰:“朕尝与李冲论此,冲言四方之语,竟知谁是?帝者言之,即为正矣,何必改旧从新?冲之此言,应合死罪。”乃谓冲曰:“卿实负社稷,合令御史牵下。”又引见王公卿士,责留京之官曰:“昨望见妇女之服,仍为夹领小袖。我徂东山,虽不三年,既离寒暑,卿等何为,而违前诏?”案民族根柢,莫如语言,语言消灭,未有不同化于他族者,不则一切取之于人,仍必岿然独立为一民族。就国史观之,往昔入居中原诸族,及久隶我为郡县之朝鲜、安南,即其明证。人无不有恋旧之心,有恋旧之心,即无不自爱其语言者。孝文以仰慕中国文化之故,至欲自举其语言而消灭之,其改革之心,可谓勇矣。其于制度,亦多所釐定,如立三长之制,及正官制,修刑法是也,别于他章述之。史称孝文“雅好读书,手不释卷。《五经》之义,览之便讲。学不师授,探其精奥。史传、百家,无不该涉。善谈庄、老,尤精释义。才藻富赡,好为文章。诗赋铭颂,任兴而作。有大文笔,马上口授,及其成也,不改一字。自大和十年已后,诏册皆帝之文也。”此自不免过誉,然其于文学,非一无所知审矣。亦虏中豪桀之士也。

拓跋氏之任用汉人,始于桓、穆二帝。其时之卫操、姬澹、卫雄、莫含等,虽皆乃心华夏,非欲依虏以立功名,然于虏俗开通,所裨必大,则可想见。六修之难,晋人多随刘琨任子南奔,虏之所失,必甚巨也。(事见第六节。渊以从父弟晖与和跋厚善见杀。逞使妻与四子归慕容德,独与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