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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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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人关注葛朗台母女的动向了。大家纷纷跑到克罗旭神父那里请求他出面镇邪。神父自己其实也有点心慌慌,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就在大家生活都被搅乱的时候,只有葛朗台老爹一人照旧按着自己的固有步调生活,他头戴皮帽,双手背在身后,迈着他一贯的稳健方步来往于自家和田地间,路上若是遇到扯住他非要和他议论此事的老相识时,他就从鼻孔里发出一下不屑的哼声:“胡说八道!无稽之谈!”就在对方肃然起敬,开始为自己的无知轻信而感到羞愧时,紧接着,老爹却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不过,也吃不准……谁知道呢……”说完这样模棱两可的一番话后,他就撇下纠结得更加厉害的对方,继续不紧不慢地往自家公馆或者田地的方向去。

索缪的居民们陷入恐慌,但读者们应该都已经猜到了,那个醉汉看到的所谓“食尸鬼”肯定就是葛朗台老爹。

没错,自然是老葛朗台了。

自从老太婆和女儿撇下他离家后,老头子就一直被心里的一股怨气和悲愤所控制着。但是倘若以为他会因为烦恼而忘记金子,那就错了。他化悲愤为力量,始终惦记着女儿告诉他的在这块野地里挖出金币的事,最近反正夜不成寐,干脆一个人带了工具趁夜半时分偷摸到这附近开始挖地——有一就有二,既然欧也妮挖出过,指不定附近还有漏网之鱼——就是被这样一个信念驱使着,他已经接连苦干了七八个晚上,熬得眼睛都开始脱眶凹陷,却连黄金的影子也没找着。但他不死心,还要继续挖的时候,不巧,行踪却被那个醉汉给发现了。

对于自己被误传成“食尸鬼”,老葛朗台不但不在乎,而且,他还巴不得这种传言更厉害才好。这样大家才会因为害怕不敢靠近,他也可以继续干自己的大事。不巧的是,就在几天之后的深夜,老爹继续一个人潜过来吭哧吭哧刨地时,不幸被壮着胆带人过来镇尸的牧师一行人给抓到。当克罗旭神父手上的大十字架重重压在他的脑袋上时,大家才认出“食尸鬼”的真面目。

虚惊一场。

自然,老爹绝不会透漏自己背着食尸鬼名头夜半挖地的秘密。就在大家目瞪口呆迷惑不解的时候,他撇下众人扬长而去。

众所周知,自从葛朗台当年在索缪市长任上崭露头角之后,多年以来,因为头顶“首富”这个亮闪闪的金字招牌,他的一举一动都成了本地人眼中的风向标——即便他老人家昨晚睡觉不小心着凉导致第二天多咳嗽了一声,这多出来的咳嗽声也会成为有心人研究的对象。谁知道呢,说不定这一声听似随意的咳嗽背后就隐含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深邃智慧,倘若加以研究,极有可能就是抓住财富的一个契机。所以,对于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种反常举动,大家伙自然更是拿着放大镜去研究。克罗旭公证人琢磨了几天之后,灵光迸现,居然成功地把葛朗台小姐先前给他当报酬的两枚金币与老爹的这一举动联系了起来。于是那块地里埋藏金币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立刻扛着锄头竞相去挖地,没几天,就弄得那片野地成了月球表面——倘若欧也妮现在还在索缪,看到这种景象,她一定会感叹,从前的相同一幕竟然用另种方式再现了。

葛朗台老爹见众人窥破了自己意图并竞相模仿,一阵窝火后,发现大家最后跟自己一样,根本就没什么收获,心里那口气这才渐渐顺了下去,终于放弃了挖金子的念头。但紧跟着,事情就又来了。原先他一心想着地里出金子,接连熬夜,白天干活,太过辛苦了,所以躺下去就睡,醒过来就忙活,居然让他把女儿不孝带来的伤害成功地给撇在了后脑勺。现在恢复原来的生活节奏后,心里头的那根刺就又浮了上来。加上挖金无果,大家渐渐就又把注意力调回到本城首富家庭内部不和的八卦上头来。有好事者亲自跑到弗洛瓦丰去看个究竟。结果,带回来的消息让葛朗台更加不顺气了。比如,当地镇上的裁缝亲自来到弗洛瓦丰的那座房子里,替葛朗台太太量身定做了两套崭新的衬裙和春暖时可以穿的衣服。比如,葛朗台太太去做弥撒的时候,因为雪地未化,欧也妮怕母亲的脚受冻,租了辆马车接送。又比如,母女俩继续坐着那辆租来的马车去了趟著名的温泉胜地……

诸如此类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过来,葛朗台的脸色也越发冰冷。见到他的人都说,老爹的那张脸,从前是块石头的话,现在就是冰块了。反正除了克罗旭神父,大家谁也不敢靠近他。

到了一月底,距离葛朗台母女离家大概也差不多满一个月的时候,身体一向如同铁打的葛朗台老爹忽然病倒了,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拒绝吃娜农给他做的饭,变得奄奄一息。所以很快,这个消息就被不辞劳苦亲自赶到弗洛瓦丰的克罗旭神父带到了欧也妮的面前。在叙说完一位父亲的可怜现状之后,他表情严肃地看着面前的那位年轻小姐。

“孩子,今天我过来,是为了关心一只已经渐渐偏离基督法则进而踏入迷茫的羊羔。您就是那只需要加以指引的迷途羔羊。基督法则教导我们,要使父母欢喜,使生你的感到快乐。现在,你却只顾其中一方的母亲,把当父亲的完全撇在了脑后,这是不符合天国教义的。孩子啊,我们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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