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瑶台 第32节(2 / 3)
他刚停笔,楚怀婵从外头进来,他看向她,好半天才硬着头皮问出句违心话:“晚间去逛集市么?”
楚怀婵愣了下,眯着眼将他从头打量到尾,又从下打量到上,最后往玫瑰椅上一坐,冷冷道:“不去,你也别想去,不然我就去告诉母亲。”
“给你买点新鲜玩意儿,两京都没有的。”
楚怀婵噌地一下站起来,又觉得自己暴露得太过明显,只好缓缓坐了回去,板着脸道:“别打歪主意。”
孟璟自个儿都不知道他今日怎么兴致这么好,竟然耐着性子冲她保证:“不离你视线。”
“好!”她颊边立刻浮现出了两个梨涡。
这么好骗?
孟璟忽然怀疑以前父亲说死活哄不好母亲这才把那只死猫给他送过来的话都是鬼话,几乎要将那颗青金石捏碎了,才忍下立刻去找老头算账的冲动,沉声道:“去把你这身衣服换了来。”
楚怀婵眉头皱了皱,垂眸打量了自个儿一眼,还是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又去看孟璟,疑惑道:“这不挺好的么?很丑么?”
“我看着烦。”孟璟懒得再搭理她,转身往门外走,“酉正出门,不换就自个儿滚远点。”
楚怀婵思忖了会儿,决定为出去透透气而折腰,毕竟她来这儿近两个月,除了当日去见过一次兄长,居然再没踏出过国公府大门一步,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她刚做了决定,目光便落在了孟璟写下的那四个大字上,被这人的幼稚行径气得心下一梗,好一阵子才舒缓过来。
好个不堪入眼,都不堪入眼了,她还管他做甚?她默默地收了那一堆被她练废的上好宣纸,趴在书案上眠了整整一个下午。
这中间她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几次,虽然强行迫自己不再去思虑这事,心思却仍是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那本《宗镜录》上,这本书不像是寻常书房充数用的摆设,边角磨损得厉害,想来是孟璟时常拿出来翻翻的。
可那串念珠,九九归一,八十一颗念珠,也的确是道家之物。
但时日已久,虽说她的好记性倒是不至于让她将当日翠微观里那人的身形完全忘记,但后来的烦心事一桩接一桩,她心思压根儿就没在这上面,在她的认知里,那事无非是当日为了不让陈景元顺心而使了点儿小坏罢了,她早将这事忘到了脑后,更放下了当初对孟璟起过的怀疑。
可如今这么一想,他和那人一比,身形的话,她当日草草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是像的,至于身高,陈景元说那人比她高出一头有余,再加上左膝的伤,也都是对得上的。
可如果是孟璟,那他当日到底在做什么?竟然会出动北镇抚司来追杀他?快刀杀人,陈景元这柄刀,可不是谁都用得起的。
可如果不是他……皇帝当日为何临时起意下了这道诏书,这也耐人琢磨。
她有些发懵地看了眼书房里焕然一新的陈设,佛顶珠的淡香萦绕在鼻尖,竟然令她这颗纷乱不止的心缓缓平静了下来。她迫自己压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目光无意中又落在“不堪入眼”四个大字上,瞬间被气笑,此等莽夫,翠微观那等雅地,不像是他会去的。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竟然在找一个根本立不住脚的理由给他开脱。
她发了好一阵子呆,起身去添了些檀香,她一直闻不惯檀香的味儿,一闻便脑袋发闷四肢无力,平素甚少用此香,今日却借着这股熏香的劲儿,又眯了半个时辰左右,迫自己将这事忘了个干净。
酉正时分,东流过来请她,她刚醒不久,整个人还发着懵,迷迷糊糊地跟着他穿过菁华门,径直到了东北角角门。她甫一上马车,孟璟一看见她这原封不动的装束,眉头蹙起,“下去”两个字都到嘴边了,又默默闭了嘴,转而吩咐东流:“夜里凉,让敛秋送件衣裳过来。”
楚怀婵默默低头看了眼自个儿,犹豫了瞬,对自个儿的眼光产生了一丝可以忽略不计的怀疑,抬头看他,确认了一遍:“真的很丑?”
“嗯。”
“……哦。”她默默闭了嘴,没再和他争论什么,安安静静地等着敛秋送衣服过来。
孟璟就这么目不斜视地盯着她,她本不大情愿,见他不肯罢休,撇了下嘴,不大爽快地将披风穿上。仲秋时节,傍晚时分,天尚且热着,敛秋听说孟璟吩咐的是怕晚间回来晚受了凉,特地挑了件厚薄适中的披风,她甫一套上,就觉得热气径直往上蹿,不一会子便被烘红了脸。
孟璟淡淡瞟了眼她这浑身不自在的样子,眼睑半阖,随口道:“热就脱了,搁我跟前,拘什么礼?”
“……”
不是你叫我穿的么?
楚怀婵懒得搭理这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疯子,微微将领子往下褪了褪,掀起帘子去看窗外景色。
这地儿虽地处边塞,长年受战乱之苦,夜里竟也华灯满目,集市上热热闹闹人声鼎沸。
她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来她曾从旁人嘴里听来的那些关于身侧这人的故事。传闻里,他年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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