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4)
长廊上,只见蕙兰是不要命似的奔进了房里,立刻的关上了房门,上了栓之后,整个人才虚脱的跌坐在地上。门外,是菊儿和爹爹急忙追赶而来的叫喊声;而门里,除了她不规则的急喘外,是一屋子完全的昏暗。
昏暗中,只见蕙兰苍白的脸上,泪水决堤似的奔流着;而她那一双原本灵活的眼,现在却只是无意识的呆望着前方。
哦!如果可以的话,她多希望自己这一辈子,都可以不用再踏出这房门外;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眼前的这一片黑暗,能就这么紧紧的、完全的包扰着她。只要守在这片安全的黑暗中,那么应该就不会有人看见她的悲愤。她的屈辱、她的泪流满腮——
蕙兰双手抚住了耳朵,开始疯狂的摇着头,然而即使她摇散了那一头乌亮的头发,却怎么也摇不散那可怕的四个字。
毁——约——退——婚——
就在这千一发的时候,只见房门是“砰!”地一声被撞了开来,而心急如焚的姚动,在看见房里的这一幕情景后,更是大惊失色的冲上前去,反时的握住了蕙兰手里的那一把剪刀。“兰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手!”
倏然的睁开双眼,然后只见蕙兰愣了那么一下之后,一双握着剪刀的手,更加使劲、用力的朝着自己的心窝刺去。而另一方面,眼看着爱女竟是如此的求死心切,姚动的心里可是比谁都不舍和心痛。不过此时的他,可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去理会那份不舍和心痛,双手抓住蕙兰握着剪刀的手,他使劲将剪刀自蕙兰的手中抽离身躯。于是一时间,就只见他们父女两是谁也不肯放弃的在那儿拉扯着。“菊儿!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还是赶快过来帮忙!”
原本站在门口,一脸被哧坏了的菊儿,在听见老爷的叫喊声后,这才惊醒了过来,然后也就立刻的奔向前来,一把的抱住了蕙兰扭动的身子。“小姐!你别这样!你快放手!快放手!”
而虽然说蕙兰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也许是那股求死的意志力过于强烈,因此竟使得姚老爷和菊儿两个人,是怎么也抢不下蕙兰手里的那一把剪刀。
最后,就在三个人奋力的拉扯、推挤中,先是看见菊儿被甩了开来,紧接着的是姚动终于抢下了那把剪刀,但在蕙兰的拉扯下,那把锋利的剪刀,竟就这么不偏不倚的往蕙兰的手腕上狠狠的划了过去——
房里,响起了姚动凄历的叫唤声。“兰儿!”
恍惚中,手腕上那一阵剧烈的痛楚,和眼前那一片泛滥开来的殷红,是她最后仅有的记忆。
缓缓的闭上双眼,她满意的笑了
夜里,一向热闹非凡的姚府,此时充满着一股寂静、诡异的气氛。
而房里,姚动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而菊儿则是跪在窗前,默默的祈祷着。只为蕙兰——仍是昏迷的、不省人事的躺着。因此怎么不教他们的一颗心,紧紧的绷在那儿,丝毫松懈不得。
时间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流逝。
一声细微、虚弱的呻吟声缓缓的自蕙兰嘴里吐了出来,紧接着的识见她那两道又长又密的眼睫,是无力的扇了扇,眨了眨原来静止着不动的眼睛,她——终于醒了。
蕙兰先是看见眼前爹爹那张显得十分黯然的脸,接着藉由眼角的余光,又看见了跪在窗前的菊儿。轻轻的抬起双眉,正当她满腹疑惑的想开口询问时,一阵猛烈的抽痛迅速的由她的左手腕上传了开来。于是还来不及发问时,蕙兰的眼光便已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不解的、茫然的,蕙兰清清楚楚的看见,她的手腕上正密密麻麻的裹着白纱布,而且那纱布上还满是鲜红的血渍。
血渍?奇怪!怎么会有血渍呢?她明明就记得记得她待在房里刺绣,然后接着的,是菊儿跑了进来,然后、然后就
无声无息的,两行的清泪缓缓的滑下蕙兰的双颊。侧过头,望着爹爹那红肿的眼眶、那神情间的哀伤,轻轻的启开双唇,她悔恨交加的喊了声:“爹!”
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的,姚动知道,她终究是记起了所有的事。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倒宁愿兰儿忘了这一切。缓缓的伸出手来,颤抖的抚了抚兰儿的眉毛、眼睛和额前的刘海。如果当时他要再来迟了一些,那么他真的不敢想像他几乎是差一点地就失去了她。“兰儿,傻孩子,为什么要寻死呢?你就舍得丢下爹一个人孤零零的吗?
“小姐!”菊儿仆到床着来,握着小姐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她同样是泪如雨下、感同身受的哭着说道:“是菊儿的错,菊儿该死,菊儿不该带小姐去前厅的。小姐,你要怪就怪菊儿好了,是菊儿该死、菊儿该死”
“不,菊儿,这不怪你,更不是你的错,我只是、只是,”摇了摇头的望着姚动,再紧紧的握住了父亲的手,此时,蕙兰的眼泪就好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的滚滚而下。于是不再沉默的,蕙兰是不解的、悲愤的哭嚷着道:“爹!你告诉我,兰儿是不是不守三从?还是不守四德?否则他为什么要毁约呢?为什么要退婚呢?爹,你告诉我,兰儿是不是真的很糟?兰儿是不是哪里不好?哪里不对?否则他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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