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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我想回家(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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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朗看着这张贴错的泛黄老旧剪报,满心疑惑的往下看。

【淳朴小镇惊见男童遭虐姦!!】

旺良镇近日发生一起骇人听闻之不伦惨案。一名年约十三岁男童陆某于放学返家时,惨遭一名醉汉袭击,被施以暴力虐打并强姦得逞。

根据警方调查,该陆姓男童为镇上旺良育幼院之院童,他在返家途中发现另一名育幼院生金姓女学生于良田二路路口之玉米田遭醉汉攻击。陆姓男童见义勇为协助金女脱逃。该金姓院生乘隙脱逃之后,发现陆姓男童未返回育幼院,随即报告育幼院助教员,待助教员一行人赶往案发现场,该男童已衣衫不整倒卧田里昏迷不醒。

男童紧急送医,经医院诊视后发现该童头部遭受钝物重击,恐有脑震盪之虞;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血跡斑斑,身体皮肤几乎无一完好之处;背部亦多处割裂伤,血肉模糊,皮肉削去几可见骨。其中最令人发指的是,院方证实陆童下体红肿并伴随有中重度撕裂伤,确有被强姦得逞事实。目前已採集检体供检调单位比对犯嫌。

警方依据金姓女学生提供之线索,于两天后逮捕一名嫌疑人:王明。据悉王明为镇上居民,长期失业无所事事,经常酒后闹事,亦有窃盗抢劫等多项前科……

模糊文字的下方带了一张照片,是黑白的。一个男孩侧躺在急诊推床上,衣服被撩起来,露出血肉模糊的背部。

快二十年前的报纸,那时的报导直接,文字不修饰,也没有什么保护隐私权的概念,对于受害者通常没有使用化名的习惯,把名字隐去已经算是保护当事人了。针对犯嫌,则更是直接写出全名,让他接受全民公审。

也就因为这样,靳朗看着陆童、金姓女学生、王明、育幼院……把所有事情都串起来了。

靳朗盯着照片,那男孩没有枕头,侧躺压着小小的肩膀,头部以一个不舒适的角度卡着肩膀垂在床上,薄薄一片身体幼小无助、毫无生气。

车内空气凝滞,时光彷彿静止,平地起雷在靳朗身体里炸开。尖锐的疼痛像疯狗浪一样,将先前上车时的高兴甜蜜凶狠的拍碎,然后捲着滚着措手不及的退到远方,心底所有的知觉都被吸走,空空的像一片荒芜的沙地。

接着疼痛像电流从胸口蔓延开来四处乱窜,疼的靳朗浑身发麻。以心脏为原点,从上麻到头皮顶,往下痛到脚趾尖,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无一倖免。靳朗一口气提不上来,脸色越来越黑。

巨大的悲伤挟带着海啸的威力疯狂的席捲而来。他手指轻轻抚摸报纸上的孩子,想问一句你痛不痛,却怎么样也发不出声音。手里捧着的剪贴本已经捧不住的从手上滑落,掉到驾驶座的脚毯上发出轻轻一记闷响。

他被这一轻响惊扰后开始浑身颤抖,糊了的脑子里第一个蹦出的是半个月前刚做完小狐狸情侣奶泡的陆谦,手撑在桌上急急的解释:那个王明不是我的前任……

王八蛋!他当然不是。真想亲手杀了他。

自己在有木的包厢里,到底都说了什么?

他说陆谦对那个人旧情难忘,他跟着浑蛋王世强说什么他是第一个男人。他还在胡扯什么初恋。浑蛋。

那时陆谦冷冷的掷给他一句话,几年来始终捅在他心窝。他说:我的初恋,是最美好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我只想给他最好的。

靳朗曾经是恨他的。恨他的背弃。

可刚刚苏琳告诉他:陆谦说靳朗值得最好的。

现在知道了,自己才是陆谦的最美好,才是那个得到最好的最幸运的傢伙。

陆谦说到做到。他让他去飞,让他去看。靳朗飞的又高又远,靳朗看到外面的世界色彩繽纷五顏六色。陆谦真的把最好的一切都捧给他。

陆谦曾经说:等你几年之后回来,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啊。

可自己回来了,却逼着陆谦只能对他说:我很抱歉。

只能站在一步之遥的距离对他说:我很为你骄傲。我祝福你。

浑蛋。靳朗扯着自己的头发伤心欲绝。我到底都做了什么。在那么艰难的时刻,前面那几年,不在的一直是我。

靳朗大口呼吸像离水的鱼,额头冒着冷汗抖个不停。他挪动身体,想找一个坐着不痛的姿势,可惜没用,浑身都痛死了。一隻脚踢到座位下的剪贴本,他弯下身子伸长手去捞,那是陆谦的心血,怎么可以被踩在脚下。

他捏住书皮拉起来,有一张纸飘出来。糟了,剪贴本撕破了。他急忙抓住那纸,一看,又一次暴击。

几年前莫名其妙消失的一页纸,此时捏在靳朗手上。纸上有折叠的痕跡,可能还因为时常被折来折去而出现破损,背面被仔细贴上胶带。看折线的大小,这该是被放在皮夹里随身携带的吧?

【十月三十:我喜欢他。我喜欢他。真的好喜欢他。陆谦。我喜欢你。】

视线是模糊的,但熟悉的字跡不会错认。短短的一行字,被不断翻折到需要用胶带修补,靳朗几乎可以想见,陆谦是怎么一次又一次的打开字条,又怎么小心的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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