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齐宣王雪宫察贤纵约长康庄访农(2)(2 / 3)
驿,在孟夫子舍前停下。
听闻是王使,孟夫子引弟子悉数迎出。
传旨内臣下车,见礼毕,宣读宣王口谕:“孟夫子为大贤之才,光临僻壤,实乃寡人之幸。寡人本欲亲往拜访,无奈身有寒疾,不可见风。明日早朝,寡人奢望在朝堂之上恭听教诲,敬请夫子光临赐教!”
孟夫子几乎是未假思索,拱手应道:“邹民谢齐王厚遇!轲请使臣转禀王上,轲亦有疾,惧风,明日不能入朝,轲深以为憾!”
传旨内臣略怔,看一下孟夫子脸上气色,躬身上车。
翌日晨起,日上树梢,公都子引乐正子入见孟夫子。
乐正子入门即叩:“弟子乐正拜见夫子!”
“你怎么赴齐的?”见他在这个辰光来拜,孟夫子的脸拉起来了,劈头问道。
“从王子敖来。”乐正子应道。
“几时到的?”孟夫子再问。
“前日。”
孟夫子的脸拉得越发长了:“你来此地,是要见我吗?”
“先生何说此话?”乐正子怔了。
“王子敖是齐国贵胄,你从他来,难道不是为了吃吃喝喝吗?你前日抵齐,今日才来见师,《礼》是这么教你的吗?”孟夫子连发两炮。
“弟子知罪!”乐正子叩首,几乎是呢喃,“可……弟子另有委屈!”
“你有何委屈?”
“弟子来此,是受母命。母闻外祖父病重,急使弟子探望,弟子无车,疾行赴齐,途遇王子敖车驾,述以急迫,子敖邀弟子同车。驰至临淄,弟子闻夫子在,欲拜夫子,可外祖父之病已入膏肓,弟子代母侍奉左右,不敢擅离片刻。外祖父死于昨夜,舅公治丧,唯恐失礼,弟子言及夫子已在稷下,舅公即遣弟子敬请夫子前去主持礼仪,弟子是以……”乐正子泣下。
“哎哟哟,”孟夫子紧忙起身,亲手扶起乐正子,“是为师责错了!是为师责错了!”转对万章,“备车,从乐正子,为其先外祖父吊丧!”
“夫子,”公孙丑急切禀道,“昨日王命召请,夫子辞以病,今日却往吊东郭,怕是……不合适吧?”
“昨日有病,今日病好了,为什么不能去吊丧呢?”孟夫子朗声应道。
孟夫子带着万章、公孙丑前往东郭凭吊,留儿子孟仲、弟子公都子等在馆舍待客。孟夫子走有半个时辰,一辆车马停在驿馆外面,是王室御医,说是奉王命为夫子诊病。
出迎客人的孟仲与公都子相视一眼,各现尴尬。
孟仲揖道:“夫子之病略略好些,一大早起来就出去了,说是走走转转,或有助于身体。”
“哦,是这样啊!”御医吩咐车子候着,转对孟仲,“在下候他回来!”
“这……使不得呀!”孟仲急道,“大人乃百忙之身,可先回宫。俟夫子回来,我们禀报夫子,就说大人来过了!”
御医拱手:“在下不敢有违王命!”
孟仲无奈,礼让御医至孟夫子客厅,奉好茶水,扯公都子出来,急道:“你速去东郭,请夫子速回!”
“怎么能回呢?”公都子苦笑,“夫子自说有病,人家派御医来,如果查出没病,就是欺君,欺君是要杀头的!”
孟仲震惊,急道:“那就让夫子速去王宫!”
“晓得了。”
公都子召到一车,驰往东郭,在乐正子外祖父家见到孟夫子。
见事情闹大了,孟夫子吩咐公都子转禀御医,只说没有寻到他就是,御医候不到人,或就回去了。
御医却是倔性子,候到后半晌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孟仲大急,使公都子再去禀报孟夫子。孟夫子不好返回馆舍,又不能住在丧家,正在左右是难,乐正子的舅公带他们前往好友景丑家中借宿。
景丑氏是齐国儒者,在朝为中大夫,司礼仪,听闻公孙丑讲述完过程,轻叹一声,转对孟夫子责道:“人伦之大,在家莫过于父子,在外莫过于君臣。父子以恩为上,君臣以敬为上。就丑所见,今日之事,是王上恭敬夫子,而不是夫子恭敬王上!”
“咦,你怎能这么说话呢?”孟夫子反口驳道,“齐人中没有谁向齐王讲述仁义之道,是他们认为仁义之道不好吗?绝对不是!是他们心里在想,‘这样的王上怎么配听仁义呢?’这才是对王上最大的不敬啊!于轲而言,要么不讲,讲即尧舜之道,有哪个齐人能如轲这般恭敬王上呢?”
“谬矣!”景丑辩道,“我指的不是这个。《礼》是这么说的:‘父亲召唤,不及应答就当到位;君命召唤,不及备车就当动身!’可夫子您呢?本来是准备入朝觐见的,听到王命反而不去了,这不是逾礼又是什么呢?”
“怎么能是逾礼呢?”孟夫子来劲了,声音大了起来,“曾子有言:‘晋、楚富贵,不可企及;彼有其富,我有我仁;彼有其贵,我有我义,我有什么不如他们呢?’难道曾子说得不对吗?天下至尊有三,一是爵,二是齿(年龄),三是德。为官莫贵于爵,为民莫贵于齿,而辅佐君王,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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