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3)
的兰花豆很是好吃,而且每次都多分给自己几颗——造化弄人,如今竟然要和他议婚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十五岁的方晴很有点慨叹唏嘘的意思。
唏嘘也没耽误偷听。当听说冯璋已入军官学校且是要毕业了,方晴又是一呆,方家小院就像神话里的神仙洞府,日子过得十年如一日,外面却早已天翻地覆了。
方晴愣神的工夫,王二婶已经把冯璋从脑袋顶到脚底板夸了一遍了,最后又总结似的说:“听说这冯家的小子原来在府上念书,他的人品学问,您只问方先生便知。”
吴氏笑着点点头:“确实是个勤学上进的好孩子。”
王二婶又恭维方晴:“不是好的,我也不能给咱家大姐儿提,谁不知道大姐儿是个样样都拿得出的好闺女。”
“是您疼她呢。”吴氏见王二婶话说得亲近,又是夸方晴,便也顺着话茬说。
“哎呦,我忘了,冯家五奶奶还给了一张相片呢。”王二婶此时才拿出很有点伺机而动的意思,这张两寸小像也果真将吴氏心里已是许了的五分扩大到十二分。
吴氏仔细端详,相片中一个青年军官,比记忆中当然要长大许多,要说这冯璋本来长得就好,穿着这军装,清秀外更添了英武。
吴氏虽心里许了,但这样大事还需方守仁拍板,也需与闺女商议,终身之事终是要闺女点头才好。
“他二婶,我看这孩子是很好的,但这事还得跟晴姐他爹商量。这照片能留我这几天吗?让晴姐他爹也看看,他素来喜欢这个孩子,现在看见他出落得这样英武,肯定喜欢。”吴氏笑说。
“这我能做主,您留着吧。有句话怎么说了?师徒像爷俩?反正大致就这个意思吧!这孩子有这样大出息,也很有方先生的功劳。要是这事儿成了,您和方先生还真多了个半子。”王二婶说。
吴氏笑着叹口气:“不敢贪这功劳,当人长辈儿的,总是想着他们都过得好好儿的。”
王二婶又说两句情面话,便问方晴。吴氏说在西屋做针线,然后便要去唤方晴,谁想王二婶抬屁股便跟了过来。
方晴见王二婶进来,只做才知道王二婶来的样子,站起来让座,又倒茶。
王二婶一边吃茶,一边品度方晴。
苗苗条条的高个子,面貌长得却平常,扁鼻子厚嘴唇,倒是生了一双好看的凤眼,给这张脸增色不少。又可惜这姑娘是大脚。王二婶知道缘故,因她娘吴氏是旗人,旗人姑娘不裹脚。虽有这些不足,气度却是好的,不一惊一乍,也不缩手缩脚,说话时嘴角含笑,眼睛略略弯着,让人看着就喜兴。
再仔细看打扮,月白的半新不旧的褂子,外面套着石青月白枣红三色水田长坎肩,藏青的裤子——王二婶是有见识的人,曾见过县上去外面上学的女学生装扮,便觉得这样简素的才是书香门第姑娘应有的样子。
“大姐儿这活计是真好,看这蚂蚱绣的,活灵活现的。这是给你兄弟做的?”王二婶拿过方晴放在炕桌上的绣活儿端详。
“快别夸她,拙手笨脚的,学了这几年,也就是给她兄弟绣个鞋面做做这种小件,大件儿是不行的。”吴氏代为谦虚。
“大姐儿这样的年纪,能把小件绣得这样好,已经不错了。叫我看,咱这四邻八村,手比的上大姐儿的,少。”
“听说二婶最会绣各种花儿的样子,可惜二婶是个忙人,不然可得请您教教我呢。”方晴并不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面子话说得很好。
王二婶也是镇上有名的巧媳妇,最擅长绣花卉,方晴这话正是搔到痒处。
王二婶便笑说:“老了,手眼都不行了,这细巧活儿干不了了。不过年轻时候倒是存了好些花样子,回头我给你拿来。”
“那可太好了,不敢劳动您老,回头让我兄弟去拿吧。”方晴笑着看吴氏。
“对,让小子去拿,让他出门溜溜,都让他爹拘坏了。”吴氏笑道。
“您府上是读书人家,孩子哪能出去野呢。”王二婶投桃报李地接着话茬说。
这样的家常话又说了两句,王二婶便告辞了。
答应不答应
晚间,吃罢饭,方守仁一家人围坐在小炕桌上。方守仁拿一卷书凝神看着,吴氏在哧哧地纳鞋底子,方晴和兄弟方旭各据一个桌边用功——都在练字,方氏姐弟都习颜,方晴的已经很有些功底,方旭的字目前仅算工整,还看不大出体来。不时地,吴氏拨一拨油灯,让爷三个不那么费眼。
方守仁一页书从右看到左,从上看到下,看了几遍,都没看进去,心里在琢磨的是方晴的婚事。
在方守仁眼里,女儿自然是好的。女子讲究德容言功,“德”,那不消讲,只是脾气有些倔,看着和和气气,犯起倔劲儿来,却也有些让人头疼;“功”也是好的,女工针黹、持家之道都是其母亲传,对老妻的水平,方守仁信得过;“言”也不错,会说话,却不至于“巧言令色”。
想到巧言令色,方守仁打量一下女儿,女儿实在是离着“令色”的距离有点远,做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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