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3 / 15)
分数的算法对她来说也毫不困难,这一发现着实让他大吃一惊。她觉得一个女人懂得分数和生意这灯事情是有失体面的,而且觉得如果她不幸生来就有这样一种不符合贵妇人身份的理解能力,她就应该装出不懂的样子。现在他不再喜欢跟她谈生意上的事情了,而在婚前他是很高兴这样做的,因为那时他以为这些事情她全然不懂,向她解释是一愉快。现在看到她对这一切了如指掌,这种表里不一便激起了他作为男子汉通常具有的那种愤怒。再加上他发现女人还具有头脑,就觉得自己的幼想破灭了。
弗兰克到底在婚后什么时候才明白过来思嘉为达到嫁给他的目的采取了欺骗的手段,这一点谁也不知道。也许是那位显然未婚的托尼方丹来亚特兰大做生意时向他透露了。但也可能是他在琼斯博罗的妹妹听到他结婚的消息后大吃一惊,直接写信告诉他的。但可以肯定他并没有从苏伦人那里听到什么。她从未给他来人,自然他也不好不写信去作解释。
既然他已经结婚了,解释还有什么用呢?一想到苏伦将永远不明真相,永远以为他无情无义地抛弃了她,就深感内疚。说不定旁人也在这样想,也在议论他,这肯定将他置于一种非常尴尬的处境了。而他又无法洗刷自己,因为一个男人总不好说自己被一个女人欺骗了吧-一个有身分的男人总不能到处宣传自己的妻子用谎话让他上了圈套吧。
思嘉已经成他的妻子了。妻子有权利要求自己丈夫忠诚。
再说,他不愿让自己相信她是随随便便嫁给他的,对他根本没有感情。他那男性的虚荣心不允许这种想法期留在心里。
他宁愿相信思嘉是突然爱上了他,结果便撒了个谎把他骗到手。但这一切都是令人费解的。他清楚,对于一个比他年轻一半而漂亮精明的女人来说,他没有什么的吸引力,不过弗兰克毕竟是个有身分的人,他只好将这些疑团放在心里。思嘉已经是他的妻子,他总不能向她提出一些可笑的问题去侮辱她,何况那也无济于事啊!
弗兰克并没有刻意想挽回什么,因为看来他的婚姻也算美满的了。思嘉在女人里面算得上是最美最动人的,他认为她完美无缺——除了她太任性。婚后他很快发现只要依着她,生活就可以过得很愉快,不过要是不依她——只要依着她,她就像孩子那样高兴,老是笑呀,说些傻里傻气的笑话呀,坐在他膝头上,捋他的胡须,直到他发誓他觉得自己年轻了二十岁。她还会表现得出人意外地温柔和细致,晚上他回家时,她已经把他的拖鞋烘在火炉边,还大惊小怪地抱怨他脚湿了,生怕他又要感冒。她总是记得他喜欢吃鸡,咖啡里要放三匙糖。是的,同思嘉在一起,生活是十分甜蜜和舒适和——只不过凡事都得依着她。
婚后两个星期,弗兰克感染了流行性感冒,米德大夫让他卧床休息。在战争的头一年,弗兰克得过肺炎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从那以后,他生怕重犯,所以这次也秒得躺下盖着三条毯子发发汗,乖乖地喝嬷嬷和皮蒂姑妈每隔一小时给他送来的汤药。
可是病拖着不见好,弗兰克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愈来愈对他那店发起愁来。现在店里的事情由一个站柜台的店员在管理,每天晚上到家里来向他汇报一天的交易,但弗兰克还是不放心。他很烦躁,但思嘉却一直在期待着这样一个机会,这时便把冰凉的小手放在他额头上试探着说:“现在,亲爱的,要是你老这样烦躁,我可也受不了啦。还是让我去城里看看事情究竟进行得怎样吧。≈ap;ot;她终于去了,临去前把他劝好了。他有气无力地提出反对时,她还微笑。在她新婚的这三个星期里,她一直迫切地想看看他的帐本,好查明他的财产状况。他病倒了,真是难得的机会!
那丫就在五点镇附近,新修的屋顶在被烟熏黑的旧砖墙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耀眼。从人行道直到街边搭着个板篷,连结板篷柱子的长铁杆上拴着几匹骡马,骡马背上覆盖着破毯子和棉絮,骡马耷拉着脑袋任凭那蒙蒙细雨淋着。店铺里面就像布拉德在琼斯博罗的那店似的,只是这里烧得哔剥作响的炉子周围没有闲人在消遣和向沙箱里吐烟草法。这店比布拉德的店要大,但灰暗得多。板篷挡住了大部分冬日的阳光,店里又脏又黑,只是从两侧墙壁高处的两个有蝇屎斑的小窗透进一丝亮光。地板上撒满了沾着烂泥的木屑,而且到处是尘土和脏物。店里的前头一部分似乎整齐些,阴暗处立着一些很高的货架,堆满了色彩鲜艳的布匹、瓷器、烹饪器皿和零碎日用品等。但是隔板后面,即后边那个部分,便都是乱糟糟的了。
隔板后面没有地板,硬地上零乱地堆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在半明半暗中,她看到有成箱成袋的货物,以及犁头、马具和廉价的松木棺材。黑暗处还摆着些旧家具,从廉价的按木到桃花心木和红木的旧家具。还有一些破旧很名贵的织锦椅垫和马鬃椅垫,这些同周围一片混乱景象很不谐调。地上还乱扔着一些瓷便壶、碗碟和高尔无球棒;四壁周围还有几个深深的贮藏箱,里面很黑,她点起蜡烛才看清楚里面装着一些种子、铁钉、螺钉和木工用具。
“我还以为弗兰克这样婆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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