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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如旧(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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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天阴下来了,我们回去吧。”青兰试探地唤回我的思绪

我看了天边残云最后一眼,搭上青兰的手往回走。

阿浓估摸着也要下学了,小厨房备了糕点放在配殿的梨花木桌上,阿浓一回来就飞奔着来找我。

我笑着取下手绢给阿浓拭汗:“阿浓都是大姑娘了,怎的还如此不着调。”

阿浓也不恼,抿着糕点与我说着课堂的趣事儿。

张矩待我好坏与否暂且不论,但对阿浓是挑不出错来的,请的也是朝中文臣大儒给阿浓授课,即便有时不入内廷也必得传了阿浓去宣室殿考察当天课业,阿浓嫌那群花白胡子枯燥无聊,张矩就会给她讲述自己当年在在鬼谷后人门下求学游历的经历,惹得阿浓羡慕不已,多次揪着我的裙摆让我也送她去。

每次听到我都会嗔张矩——明明做不到还要讲来馋阿浓,到时候徒惹她伤心还要我来哄。

外出求学也是心疼阿浓,私心不愿她离我太远,明帝是个仁德君主,虽儒学依然为主流但也并不排斥其他学派的存在,明帝还是藩王时,听说有个出名的道士游历到了长安,便盛情邀请他入府,张矩那会儿将将满月,因缘际会给他算了一卦,只说张矩命格过硬,只怕日后会妨主。

明帝听此大惊失色,不顾当时还是侧妃的太后如何哀求,翌日便把张矩送去了一位鬼谷后人门下——这种深宫秘闻有意拦截但多少还是有不怕掉脑袋的乱说,但张矩似是十分厌恶这个说法,登基后甚至专门取缔了观测天象的职位,对驱鬼做法更是深恶痛绝,慢慢的也就没人再敢讲当年的事。

阿浓用完糕点,长信殿的孙姑姑来传旨,说备了晚膳让我带着阿浓一同前往。

我应了,牵着阿浓坐上帐辇前往长乐宫。

青兰在一边踟蹰,我知道她想劝我不要去,张矩南巡前也让我有些礼数规矩能免则免,他也知道太后与我不睦,可他既然知道,如何又不清楚我更不能废了礼数,毕竟她不会去磋磨她的亲儿子。

“矩儿怎的还没回来,不是说就是这几日了吗?”太后喝着茶幽幽开口。

张矩每两日就会传书信回来,最近一封说是要在长安城外逗留几日,也没明说。

一五一十秉了太后,她默默,后又笑了:“我本担心着矩儿此次南巡用了这般久,不过还好有瑶儿相伴,有个可心人儿在边上也不会太难熬。”

一时间大殿内沉寂下来,我早已习惯了太后如此行事,但都是只有我一人再不济请安时几个妃嫔在,这还是头一次当着阿浓的面给我难堪。

我抿着笑,拉过阿浓:“祖母很想阿浓呢,阿父不在,阿浓去陪陪祖母好么?”说话间推着阿浓上前去。

太后倒也不再言语,笑眯眯地牵过阿浓,我站起身看他们祖孙同乐,垂首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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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的意识在青兰焦急又小心的唤醒中清明过来。

青兰说,张矩已经快要到北宫门了。

几个宫婢围上前为我梳洗打扮,怀孕后我嗜睡的很,这还是头回起的如此早,阖着眼任由她们折腾,鬓发过后我来不及瞧,一个宫奴拿着嫩青宫装欲为我穿上。

嫩青颜色鲜亮,我瞬时不觉得困了,摆手只说穿墨绿正装——文武百官具在,自然得庄重。

小宫奴几欲辩解,但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也没机会去探究她眼里的急切。

待我到了端门我才晓得那个小宫奴怎得一副难言之隐的模样,内廷的美人们早就在候着了,一个个穿着新裁的衣裙,真真是长安中最显眼的春花,娇娆地就等我来率领她们前去迎接。

我不禁失笑,她们年轻鲜活瞧着也赏心悦目,我与她们争个什么劲儿。

为了显示仪仗,进了长安城会有百姓跪拜迎驾,一路直至未央宫,行进间难免缓慢,听着中常侍一声声的旨意命令,我带着身后人群行礼迎驾。

我站在最前面,耳边传来马蹄声,随后有人翻身下马,视线里出现了一裾灰裳,恍神间那人俯下身,鬓角被风吹散的发丝摩梭着我的脸。

“王咸枝。”

我倏地抬眸看向面前的人——“咸枝”二字是祖父在我及笄那年赐我的表字,除了家族亲眷唤,再无他人知晓。从前张矩很喜欢这般连名带姓地唤我,尤其是在床榻上,但是细如蚊蚋,不仔细听还以为只是喘息声,叁个字硬生生被他唤地生出些旖旎的味道来,经常恶趣味般刺激着我,让我呻吟出声,可待我依了他,他就开始把我顶地支离破碎才欢喜。

只是后来疏离了,他便唤得便少了,如今乍一听闻恍若隔世。

直勾勾地盯着张矩看已然不合礼数,我迅速垂首努力稳住自己快要打颤的声音——

“妾恭迎陛下回朝。”双臂被牢牢托住,转而牵住我往后头的銮舆走去,一边的小黄门识趣地立马搬来脚踏,伸出胳膊供人搀扶。

送我上了舆车却不见张矩上车来,隔着帐帘只见张矩低头吩咐着什么,侍从肩扛舆轿往内殿走去,突然我心里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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