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5)
不可收拾了!”
这番分析,虽不免夸张,但浮词亦并不能遮掩它的理由的正确。最能服善的李世民,便以求教的态度问说:“那么,把你的办法拿出来!”
“我的办法在路上就想好了。”刘文静满面得意,很起劲地答道,“战阵之事,只能在利害上去着眼,无用的情感,不可夹杂在内。”
情感不会是无用的。这层道理非热衷权势、气量狭隘的刘文静所能了解,所以李世民不愿驳他,只站起身来,用等待的眼光看着他。
“我的办法说简单很简单,一个字:打!”他停了一下,又说,“咱们把部队拉到河边,告诉弟兄们,潼关叫人占了,绝了粮源。只要打下潼关,永丰仓就在掌握之中,大家有饱饭可吃。另外,再选精兵,用劲弩压阵,后退溃散者,杀无赦!这一来,弟兄们便知道只有拼死命攻潼关这一条生路。你想想,那是怎么样的锐不可当?”
“照兵法……”
“你听我说完。”刘文静有力地挥一挥手,接着又说,“此外,自然还要用问,李药师新得潼关,阵脚未稳,必有可乘之机,王长谐虽被软禁,多少总有影响力量,可以利用。”一气说到这里,他喘口气又说,“你别打岔,我还有话。”
李世民真的不开口,只从铜壶中倒了杯水给他。刘文静恰正需要,直着脖子,喝得喉间啯啯有声,放下杯子,舒畅地透一口气,顾盼自如地,颇有豪气凌云之概。
“李药师并不足畏。”刘文静又说,“他不是堂堂之师。奇袭得逞,形势暧昧,民心士气必还在浮动之中。凡此皆为可乘之机,咱们不妨散布流言,不妨纵火,不妨造成任何动乱……”
“不,不!”李世民兜头泼了他一盆冷水,“不能这么做!”
刘文静自己也发觉了,说滑了口,肆无忌惮。纵火作乱,则解民倒悬的义师,岂不成了祸国殃民的匪徒?因此,他定一定神,重新把他自己说过的话检查了一遍,才收敛了飞扬浮躁的态度,用低沉的声音说:“那么,攻城一策,照我看是势在必行的。”
李世民不即回答,负手沉吟,好久才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你的计策是好的。但是,同为义军,自相残杀,无论如何不可!”
“哼,你处处为人家打算,人家可不顾你的死活。”
“话不是这么说,我们跟药师、虬髯客在推翻暴政的大目标上,并无不同,我想不出不能合作的理由。肇仁!”李世民以极亲切的神态微笑道,“你一向足智多谋,再进第二策。”
这顶高帽子,扣得刘文静心里很舒服,他立即答道:“大军过河,背水攻城,能进不能退,一鼓作气破潼关,是为上策。既然你一定坚持合作,还有个迫和的中策:遣劲卒过河,截断潼关的通路,李药师首尾不能相顾,在潼关成了孤立之势,非向你低头不可。”
“中策可行。咱们备战求和的苦心,应该能取得他们的谅解。”
刘文静眼神闪烁,嘴角浮起一丝阴森的笑容,而声音却是平淡的:“我带一千人,立刻南下过河。”
“我派人送信给药师。”
“当然,你绝不能去。而且,这里也还要靠你维持。”刘文静问,“你看一共能维持几天?”
“少不得还要请大户帮忙。非万不得已,我不愿下令征粮,向人告贷,难有确切的把握。不过,就如你所说的,前后一共维持六天,总可办到。”
“六天,一晃眼就过去了。生死关头,非得拼命挣扎不可!”
李世民听出他的语气不对,便极严肃地告诫:“肇仁,你此去千万不可鲁莽。凡事要从两面看,一方面你是截断了人家的道路,另一方面可也是处在两面作战的艰险地位。如果药师自西往东,虬髯客自东往西,两面夹攻,你怎么办?”
被问的不答,停了一下,反问:“你说,怎么办?”
“咱们既是备战求和,不妨委屈自己,以示团结的诚意。”
“我知道了。”刘文静随随便便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帐。
帐外,蔽空的黄沙,在正午的骄阳中,卷起发光的黄雾。万帐穹庐,沉静不哗,偶尔几声马嘶,透出潜隐的斗志,令人激起一种莫名的兴奋。刘文静对义师的严明号令,颇为满意,但是,他不能想象,这支先锋大军,冒暑长征,骤闻绝粮的消息以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在沉重的心情中,他有着急于打开困境的强烈意愿,亲自挑了一千人马,星夜南下,第二天一早,渡过黄河,以一处险峻的山头作为掩护,布开阵势,切断了京洛之间的唯一通路。
而这时,张出尘正轻车简从,赶向潼关。
当吕明被杀,潼关南城由孙道士斩锁开关以后,第一骑奔出来的快马,就是向张出尘报捷的专使。
那真是她最快乐、最得意的一刻。相府邂逅,一眼便能识透了李靖的才具,倾心委身,这在旁人看来,是件不可思议的事。说什么“慧眼识英雄”“佳偶天成”等等,不过泛泛的恭维之词,其实心里另有一种想法,认定她只是为了她自己的私奔,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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