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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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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斜轸也看出疑窦来了。“你看,旗子不多,而且极不整齐,只怕是疑兵!”他说,“我看不必理他们。”

“不然。”哈依利大摇其头,“疑兵也是兵。旗子不会凭空而生,总有人插上去的。现在就看他兵有多少,从何而来。”

“从何而来,一时无法追究,只有派人去打探。倒是兵有多少,先得判断正确,才好想应付的计策。”

“表面来看,似乎不多。不过兵法是虚者实之,实者虚之,不能不防。”

照这样说来,宋军似乎有意隐藏在森林密箐之中。耶律斜轸细想一想,不以为然。“倘或对方的兵力足够,为什么不就动手?”他说,“易地而处,我如果有千把兵在手里,居高临下,攻其不备,早就下手了。”

“这话倒也是。不过兵法是多算胜,少算不胜,总要算无遗策才是。”

对这话,耶律斜轸很不佩服。用兵无万全之策,争取时机,更往往是胜败的关键。阵前接敌,先下手为强,等慢慢盘算停当,方在调兵遣将之际,敌人已大举而至,试问仓促之间,如何抵挡?

因此,耶律斜轸断然决然地说:“我料定敌人只是少数疑兵,我不但要破他的疑兵,还要找出他们的来路,出奇兵反击。”

哈依利原是有名无实的军师,听耶律斜轸这一说,见机而作,连连答说:“出奇兵反击这一着,高明之至。就请将军派人吧!”

派人派多少,却费踌躇,少了不管用,多了又徒耗兵力,也怕宋军声东击西,由入山正途来攻击,未免影响防务。

“我看这样吧!”哈依利说,“我们烧他一烧,让对方存身不住,非露面不可。”

计倒是一条好计,但是,这几日风向不定,一烧林子,如果火焰回卷,变成惹火自焚,却不能不加顾虑。

“这一计缓一缓。”耶律斜轸说,“先派斥堠。”

派出四名斥堠上山搜索。哈依利想到另一处的敌人。“将军,”他提醒耶律斜轸,“敌人四处捣乱,情势不宜弄得过于复杂,被困的那些蛮子,送他们‘回老家’吧?”

被困的“蛮子”就是何庆奇和他的两百名士兵。当赵如山突围往回走时,何庆奇奋战而前,被耶律斜轸逼入一条绝路。那地方叫作葫芦峪,大小两谷,一径中通,南口极宽,北口却是一座关隘,就叫葫芦关。何庆奇一入圈套,南北两面为耶律斜轸派兵扼守,真是插翅难飞了。

如果耶律斜轸要想歼灭这批敌人,一个也逃不了,但是,他不想这么做。耶律斜轸因为敌烈已被阵斩,料想南下援助北汉,必是自己接替先锋之任。如果援太原有功,击退宋师,看情形可以乘胜追击,那时帐下就需要一批熟悉中原地形的汉人,作为向导。倘能将这批人收服,眼前虽无多大用处,将来一定得力。因而下令,对于葫芦峪中的宋军,只是监视,不准攻击。不但如此,还从四周高山上抛下干粮,接济敌人,作用是想“以德服人”感动敌军,束手投降。

但是,他估计错了!何庆奇抱着必死之心,不但不肯投降,甚至估计到绝无生还之望,耻食敌人的粮食,打算绝粒殉国。

他的部下却不会个个有像他那样的想法,事实上,那种想法,也是并不高明的。高明的做法是苦撑待援,若能够自己找出一条生路来,当然更好。

在左右苦劝之下,何庆奇恢复了饮食,同时也激起了死中求活的雄心。勘察地形,认为移入北面的大谷,比小谷中有利。因为大谷的北面是葫芦关,南面通小谷的路,是一段窄径,两面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形势,自己固然很难脱困,敌人却也不易攻入。而谷中有泉水,有果木,也有獐兔之类的野兽,很可以坚守一段时期。

打定主意,立即照行。他们在黑夜中悄然移动,由小谷进入大谷。趁月色连夜构筑工事,砍倒树木,将葫芦关由北面直下的一条不容并马的山路堵住。同时找隐蔽之处,埋伏弓箭手,日夜戒备。

葫芦关上驻扎的契丹兵并不多,因为这不是防守的要地,不过作为一处观察各种情况的“望台”而已。等他们发现通往谷中的路径已被塞住,明显地形成了敌对之势时,不由得大为紧张,立刻飞报耶律斜轸。

监视南口的契丹兵,亦已发觉宋军移动转进,据险而守,同时向上呈报。耶律斜轸颇感意外,但同时想到,这名宋将的斗志甚旺,计谋甚多,反而越发起了惺惺相惜之意,蓄志要收为己用。

于是他由军师哈依利陪着,策马巡视葫芦峪。大谷四面高山,围着里许方圆一片斜坡地,真个形如釜底,只有东南方向山脚内凹,天然荫蔽,两百多人就隐藏在那里面。

“军师!”耶律斜轸问,“你看如何?”

“釜底游魂,命在旦夕。”

“那倒也不尽然。”耶律斜轸用马鞭指着一道飞瀑,和奔窜的野兔说道,“有这些东西,一时困不死他们,还得想法子逼他们出来。”

“那也容易。”哈依利说,“在葫芦关这面放一把火,敞开南口,浓烟把他们熏也熏出来了。”

“这是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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