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华冶!华冶!”重觎呼唤着华冶,却回头之间只看到血流漂杵。
脚下的尸体是西华派最小的弟子,是华冶的小师妹。
重觎一愣,想要扶起她,却看见她微眯着杏眼,在看到他面孔的瞬间瞳孔骤缩。
恐惧的眼神连重觎自己都被感染。
小师妹害怕得气息不稳,全身抖如筛糠。
“放,放开我……”
重觎陡然松手。
小师妹的害怕是真切的,他混沌的意识更加糊涂,满心只求华冶没有出事。
“华冶!”重觎在火光中寻找着,无意间走到了神华殿,只看到神华殿上被钉针钉住的华茵茵。
最疼爱华冶的大姐,竟然也死了。
重觎眸子轻颤,他有些不可置信。他不过才离开一阵子,怎么西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切到底是谁干的!
杀念四起,他握着华冶赠他的匕首到处寻找,重觎的指尖控制不住的抖,他不怕凶手,怕的是华冶也和她姐姐一样……
他想都不敢想。
像个无头苍蝇,重觎盲目得到处找,但只能看到更多的尸体。
“重觎。”金丝滚边的黑靴才落在台阶上,重觎突然听到她的声音。
他的动作顿住,抬眸望去,只见她一身血红嫁衣立在火光阴影处,手执长剑。
银色的剑,是重觎见过的。
他记得,这是华之桑的佩剑。
银剑像刚从血池里浸过, 窜着惊人的火焰, 还在滴答着鲜血。
大殿坍塌,火光砸到他的眼前,隔绝了两人相交的视线,重觎不过抬手一挥,眼前的烈焰尽数熄灭。
“冶儿。”重觎的薄唇轻启,他低低唤着,声音低哑。
“你来了。”她嘴角勾出弯弧,露出淡淡的笑容,像是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眉目温顺。
这时的重觎并没有细看。
等他走进,却看到了另外一双眼睛。
他记得,华冶的眼睛明亮星灿,承着星河流萤,看向他的时候,或是羞赧,或是热烈,或是温柔,睫毛轻颤,扑簌如蝶,正是这样第一个情动的少女。
可是面前提着剑的人,看似笑意盈盈,眼里没有本分烟火生气,眸子的深处是死气沉沉的潭水。
待重觎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被长剑贯穿。
眼前的华冶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她舌尖轻扫过血迹,眼神贪婪恶毒。她看向重觎的眼神没有一丝从前的样子,甚至带了些嘲弄和得意。
“恭喜你成功入魔。”
重觎回过神来,再一次将目光放在华冶身上。
他是在刚才结界外流星碰撞后苏醒过来的。
以前的时候,一旦性命受到威胁他就会变得暴躁狂郁,魔性大发,但真正入魔后却是截然相反。
曾经,他不敢想自己会以这样的状态面对华冶。
作为魏轼卿,他要伪装得天衣无缝,动作言语,每一刻都要符合魏轼卿的人设,生怕会突然以这样的自己出现在任何人面前。
懦弱无能。
他实在讨厌这样的自己。
但发现,这样单纯的形象,却能保持最干净的心。
华冶察觉到他的目光,突然问:“你怕死吗?”
重觎:“怕。”
华冶本以为他会说不怕,有些没预料到的讶异。
“是不是以为我说不怕?”重觎道,“我怕的不是死,而是怕死之后的事情。”
“死了之后我就会永远也看不到你了。我害怕的是这个。”
华冶一愣。
他变得这样直白,单纯的表达他自己的想法,没有一丝拐弯抹角。
“你不担心华念?”
重觎道:“他总会长大的。”
只要他死的时候,不影响到念儿,带着秘密离开,也死而无憾。
那双迷雾似的眼睛,深如黑子,难得的澄澈明了。
又婚
静夜沉沉, 浮光霭霭。还是夜间,西华骤然响起声音。
“吉时已到!”雪人攥着小拳头扯着嗓子叫道。
谢语婕扶着华冶缓缓向前,她走得清缓一步一顿, 脚下步步生莲。白皙的玉足光洁如瑕,她刻意光着脚, 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更加清醒。
这一路上没繁华点缀, 足弓一翘, 脚踝上的系着的鱼儿绳轻轻晃动,坠着一圈金铃铛细碎碰撞, 在足间交错中撩起层层金色波澜。
不知何时, 西华内起了风,微风中华冶发丝飞扬,额间的梅花花瓣似乎向四周舒展开来, 又艳又寒,深红如灼灼烈焰。
华冶的红唇轻启, 她的神情淡漠,目光向前望着神华殿内的重觎。
这次所谓的成婚,没有十里红妆, 没有炮声连连, 没有红烛燃燃。
西华谷内静谧无声, 漆夜里唯有残破的大红灯笼微微摇晃。华子缚作为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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