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2 / 3)
用城神的力量没错,但舟子颜此刻的变化,已经超过了通过城祝印借神力的范畴!
老师,鱬城人都点过命鳞的。舟子颜轻声说,您知道命鳞是什么吗?
鱬鱼把它的命魂赋予我们,点过命鳞的人,就成了一尾游鱼,死后才能循鳞火的指引,回到鱼群里。
但是反过来,人如果愿意也是可以把命借给鱼的。
是以城人吞金自杀,以身饲鱼。
他们将之称为还命。
鱬鱼佑我,赐我鳞红,我以命还之。
而他是修仙者,他可以修炼,他百年来日以继夜地修炼,以自己的灵识和修为来供养整座城的鱼。
老师,我撑不了太久,可我要是死了,这座城怎么办呢?舟子颜的眼睛空洞洞,鱬鱼怎么办呢?
混账!陶容长老逆赤流而上,鱼鳞割开他的血肉,白发如燃,你杀得了我,杀得了其他人,你杀不了仇长老,你做的一切还是白费,你个蠢货!太乙那边我去说,百氏那边我去问!真想救这座城,你就把仇长老放出来!
我知道,舟子颜轻声说,那个人说过,我杀不了他。
所以,他自己来了。
鱬鱼把他的力量还给他,他变得前所未有地强大,可他正在迅速地老去,那种老去是从灵魂里透出的疲惫和绝望。陶长老终于意识到横亘在他和学生之间的是什么了。
是百年岁月。
百年对仙人来说弹指一挥间,可对凡人来说却够了。
够一代人与一代人生死诀别,够祖辈的愤慨成为往事,够苦郁冷了热血,够一个人在绝望里不顾一切。
老师啊,舟子颜苍白地笑起来,负恩负义,孰与权衡,学生也算是懂了。
他自虚空中抽出了第二把剑,带着一身血一身火朝陶长老冲了过去。光线扭曲,世界颠倒,他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他放声悲歌。
期我以日月,日月不至,我之奈何!
期我以四/风,四/风不至,我之奈何!
年少仗剑平不义,而今俯首求权衡。
我之奈何!
我有白刃仇不义
那么, 你想救它吗?
金日坠落,黑云压城, 赤鱬沉影,稻田为瘴所淹,城人在苦难中焦虑磋磨随着怀宁君的袍袖一挥,百年的岁月流转,一座城从缤纷走向灰蒙。
仇薄灯站在时光深处,衣袂飞扬。
大苦大悲生死衰亡,他注视着瘴雾如潮水般淹没沃野, 把人像野兽一样驱逐到末路,问我想不想救这话说得我真像什么绝代英雄,一苏醒就自带拯救世界的光环。我想救,就能救?
是。
怀宁君淡淡地说。
你能救。
为什么?
千万年来, 金乌与玄兔年复一年因循着被框定的轨迹行于青冥,十日与冥月相交于一点, 有人把那一点抽出铸成时岁的钥匙,那是足以左右日升月落的钥匙。怀宁君负手而立,城门在他身后关闭, 铜锈爬上古朴的兽环, 你握着那把钥匙, 只要你愿意, 你就可以让太阳在鱬城升起。
他凝视仇薄灯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神色的变化。
这件事是他一直以来的猜测。
他怀疑, 除了百氏之外, 这世界上, 还有一个人能够主宰日月出行。
那个人会是仇薄灯吗?
你误会了,仇薄灯客客气气地道, 日影偏转到他的背后,白衣飞扬如一尊立于旭日中的神像,也如一尊破日而出的魔像,我是问,我为什么要救这座城?
怀宁君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他像是完全没有想到仇薄灯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救一座仇薄灯慢慢地补充,很有耐心地解释,要杀我的城?
金乌轰然坠落,黑暗如潮水铺天盖地。
怀宁君在旭日坠落的瞬间拔剑,寒剑出鞘一尺,清光如雪,剑鸣如凤,寒唳天地白凤的虚影在他背后腾空而起,展开数十丈长的羽翼,每一根纤细的纹羽都蕴藏睥睨。
半座城被照成白昼。
看来是故人重逢拔刀相向的剧本啊。
在怀宁君拔剑的瞬间,仇薄灯鬼魅般后退。一道深不可测的裂缝从怀宁君站着的地方劈出,劈开整条长街,一直蔓延到仇薄灯身前不足一寸的地方。
你没有被幻术所迷。
怀宁君说。
一开始还是有的,仇薄灯站在白昼与黑夜的分野,但点了命鳞的人,便是尾游鱼啊,游鱼又怎么会为水所迷?
他眼角的命鳞艳艳,仿佛一枚火。
一枚燃烧黑暗的火。
起先是无数群红色的萤虫从地面上蓬飞而起,数以亿万计,很快地星星之火迎风澎湃,化为了一尾尾矫行天空的游鱼!它们成群结队,像百年前瘴月过四野开一样,汇聚成此起彼伏的长虹,把黑暗驱逐!点燃!
它们破阵而来,聚于一人背后。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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