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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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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相风鸟同时窜起一片细碎的紫光,所有山海阁弟子腰间手中的金属武器同时震动翁鸣,所有人的脸同时被照得青白一片。这一枪,仅仅是带起的余息就惊人至此,让人不敢想象,枪尖的锋芒若是全然无所阻地泻下,又会是何等可怖?

左梁诗正面枪芒。

半身白衣半身血衣,独自迎着千丈炽電。

赤帝屈臂,龙牙枪矫昂,獠牙狰狞,可碎河山。震怒之下,祂已然不顾原先只取南辰烛的承诺。谁也不会怀疑,这一枪若是左梁诗没挡住,烛南九城的千万城民与修士,将在瞬息间化为焦炭。

左梁诗的身形在这一枪面前,渺如蝼蚁。

能挡住吗?挡得住吗?

左梁诗终于改单手提刀为双手握刀,他闭上眼,刀身上的黑漆一点点地剥落,露出里面的青铜色,刀身一点点转为铁青色,与玄武壳中无数左家的枯骨同一色,仿佛抽取无数左家青铜骨铸成的一柄刀。

刀鸣如哮。

千人万人一同咆哮。

隐隐约约无数道重叠的青铜色身影出现在左梁诗背后,他们只剩枯骨一具,再难辨形容,却无不昂首对着撕碎穹顶的赤帝发出咆哮。

刀身过半成铜。

龙牙掷出。

紫電怒霆倾泻而下,直贯左梁诗天灵。

左梁诗不动。

一道道青铜色的虚影从他背后奔涌而出,嘶吼着迎上贯落的雷電之枪。那是从天外探出的獠牙。破碎!破碎!破碎!重重叠叠的虚影一道道破碎,几乎是前一道破碎后一道就跟着崩溃。

一瞬!

无数道虚影重叠,拦住天外龙牙一瞬!

枪芒近至咫尺。

左梁诗的衣衫碎去大半,胸口的皮肉已经因为这一枪的枪势开始龟裂。然而他仍然未动。刀身尽数成铜,余刀刃一点。

铛铛铛

虚空中响起两道不知何处飘来的钟声。

两道清晰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一男一女,男子着鹤氅,女子着罗裙。这两道身影出现时,地面上的娄江浑身一震,泪流满面。

爹!娘!

他发疯似的想要奔向天空,刚奔出一步,就踉跄地跪倒在地。

左奸商,鹤轩最后助你一次!

娄鹤轩迎上枪芒,碎成一片鹤羽。

别来十六载如长梦,梁诗,再见啦。

卿梅雪微微一笑,飘然而起,飞雪流光。

夫君,等等我。

雷霆贯落。

左梁诗睁眼。

出刀!

仿佛是一刀,又仿佛是千万刀。

龙牙破碎、枪镡破碎、枪环破碎、枪身千丈、九百、八百、七百、六百破碎!枪柄破碎的瞬间,溃散的雷霆炸开,遍布整片穹顶,成为古往今来最绚烂的最大的一朵琼花,数百年换它一刹那。左梁诗腾跃而起,踏着天牙破碎时空间扭曲的残痕,一步一步,登天而上,刀光紧逼而走,越走越高,越走越远。

他要登鸿宇,要去斩那跳出五行又探进五行的手。

赤帝震怒,一次又一次地聚起一柄又一柄紫癜龙牙□□,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劈碎,聚起的□□越来越溃散,到最后青铜陌刀又一次劈在探进人间的古神之手上。这一次,古禹惊骇地发现,祂竟然再也无法将被他斩碎的血肉聚集起来,那些血肉已经彻底泯灭。

日月不驻,天地高厚!

腾蛇作土,神鬼朽肉!

左梁诗放声高歌,青铜如灼,他如明火。

也当真有火。

火焰从他身上卷起,他仿佛是一根燃烧的南烛,一团腾空的旭日。

白鹿难牧,岁鹤难游!

老去当死

他又挥出一刀,古禹的肩甲化为齑粉,他高高跃起,刀斩天外。

莫悲高楼!

金铁碰撞的轰鸣在天地之间回响,那是极致可怖极致尖锐的声音,仿佛两片同样坚硬的金属在所有人脑海里同时互相刮过,叫人的脑浆几乎要跟着一起迸溅。那声音过后,是赤帝古禹暴暴怒的声音,声音藏着无法掩盖的恐惧。

祂在仓促间举起真正的神器,抵挡了左梁诗的那一刀。

尽管如此,左梁诗的一刀依旧在祂脸上留下了一道斜拉过整张面庞的伤痕,那是神体受创,非百年千年无法愈合的伤痕。自鸿蒙中诞生以来,这是祂第一次蒙受这等奇耻大辱,在令祂暴怒的同时,也令祂恐惧。

那个诅咒

成真了。

祂有心想再一次出手,彻底泯灭这个恐怖的苗头,可祂左臂尽碎,神体遭创,已经无力再撕开人间的天穹。反倒是一刀过后,七窍流血的左梁诗一边咳嗽,一边提刀,有要彻底越过天缺,再次厮杀的架势。

鸿蒙以来,第一次,古禹畏惧了。

应钟、孟霜清所有山海阁叛徒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苍穹扭曲,仿佛一块被拧皱的布。缺口消失了。

赤帝,古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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