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又美又作又矫情 第22节(2 / 4)
她最想问的,李承度略一思索,如实回她:“我无法确定。”
人心复杂,谁都无法保证,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到底是扶侯的爱女之心略占上风,还是对权势的渴求会压倒一切。
他曾两次派人跟着扶姣,第一次因她天黑冲出家门,是保护她,但这第二次,很难说不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
扶姣喔了声,呆了会儿,再次拿起木筷,对着那碗冷透的面又吃了几口。仍是很文雅的姿态,慢慢地尝了几口,眼睫轻轻抖动,才发现眼中不知不觉有了湿意。
其实最初是没有那么难受的,即使知道扶侯有了不知名的小妾,还有了庶子,心中更多的情绪是气愤,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阿娘,觉得他背叛了阿娘。能够想出用玉玺来骗他的法子,扶姣还深觉自己聪明,竟能够骗阿父,更为接下来自己要去营救舅舅一家而兴奋,可李承度的话犹如一盆冷水……还有那两个不知何时暗暗跟在她背后的人。
扶姣用力眨了眨眼,试图收回那点不争气的眼泪,告诉自己不可以再在李承度面前哭第二次,但情绪若能完全掌控,她就是不是扶姣,而是李承度了。
察觉到泪水无声涌出时,扶姣飞速背过身,对李承度道:“不许过来,你刚杀了人,身上太脏了。”
事实上李承度衣衫干干净净,连一点血迹都没,他在原地顿了顿,瞥见扶姣拿袖口一下又一下地擦脸,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任谁都知道她怎么了。
他往前迈了一步,脚步声立刻让扶姣回头,胡乱擦拭的脸仍有泪痕,眼眶红红的,“你做什么?”
“拿壶,去烧水。”
“……烧水干嘛?”她试图用最凶的语气震住他的脚步。
李承度显然并不怕,提了壶去接水,放入厨房的锅中后,才回身道:“郡主稍后应该会口渴。”
扶姣脑袋转了转,意识到他是说自己会哭得口渴,本是由委屈伤心占满的情绪被什么刺了下,让她微微一滞,有那么瞬间想笑,可是身体还在哭,两厢交织下,忽然唔了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小嗝。
她倏得睁大眼,仿佛不可置信般,身体的反应却不由控制,哭一声,就要打个小嗝,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伤心哭还是气哭,呜得骂他,“臭李承度,怪你,嗝——都怪你……”
先前的低落情绪在这种颇为滑稽的情形下慢慢消散,李承度唇畔也带了不易察觉的笑意,取来柔软的巾帕为她拭泪。
扶姣仍是边哭边打嗝,还要不高兴地问他怎么会有小娘子用的巾帕。
“郡主自己忘了,当初在船上,你分别放了十几条在我和王六身上,以备随时取用。”
扶姣想起来了,看标记也确实是她的,但气势不能输,如果不是李承度说什么烧水的事,怎么会让她哭也不得自在。
分明哭成一只小花猫,仍不忘保持气势,李承度为她慢慢擦拭泪水,待她稍微平静后出声道:“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应下郡主,不知郡主先前的话,是否仍作数?”
扶姣点头。
他道:“既然已是郡主的人,那有些事,我便不得不提醒郡主,那位婉姨娘和小郎君,你预备作何处置?”
顿了顿,“如果未曾有明确打算,不妨交给我。”
· ?
漏尽更阑, 李承度仍在提笔书信,烛光在身侧摇曳,将他的身影投至地面、窗畔, 偶被缝中溜进的风吹得张牙舞爪。他头也没抬,从指间轻轻弹出一块极小的石子固定住烛台一角, 光芒立刻停止晃动, 渐盛起来。
这样简陋的环境,以他的身份, 其实本不应该。
即便家中遭逢大变, 但扶侯救下他后从他父亲李蒙手中接掌了部分兵马, 又极为欣赏他,从最开始就不曾亏损过他的待遇。
这种情况是在抵达雍州后出现的,其中缘由不用问也清楚, 定是督军汪豫的手笔。
汪豫此人的身份, 李承度暗中了解过, 虽然年轻,刚过而立的年纪, 看着只是个无害文雅书生, 实则经历颇丰, 从一个穷苦秀才之子到扶侯最器重的心腹之一, 不可谓不艰辛。他和扶侯互有救命之恩, 又曾为扶侯搏命杀过一位劲敌,所以很得扶侯信任,当初婉姨娘一事发生时, 才能轻飘飘几句得以脱身。
在这种识人用人的功夫上, 很难不承认扶侯和小郡主的父女关系,因为两人都如出一辙得自信。正像扶侯, 在他看来,诸多幕僚都是仰慕他的才华魅力而主动投奔麾下,便也没有什么不可信的。
有时候,李承度也不知该说他是极为大度还是过于自负。
而汪豫不喜李承度的原因有两点:一是他一直认为,李承度作为李蒙之子,只要李承度在,那些李家军必不可能真正臣服扶侯,很容易被李承度重新掌握;二则是,他向扶侯提的诸多意见都被李承度驳回,且不留情面,兼之李承度才智远高于他,扶侯又是那样惜才的态度,让他极有危机感。
不管内因外因,都注定他必会将李承度视为劲敌,欲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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