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1 / 3)
她转头望望窗外的垂柳,像是回忆起往事来:我与沉笙的母亲,几乎是前后脚嫁进了祁家,丈夫呢又都是不成器的,日子过得跟守活寡也没什么两样。
沉笙他娘身子不好,早早地去了,临了还拉着我的手,托付我替她好好看着那兄弟俩长大。
汪峦也并不插嘴,只是静静地听她继续说着:默钧和沉笙这两个孩子,自小过得就不容易,虽说有老太太他们帮着,可到底是没了娘的幸亏他们也有出息,特别是默钧,他是长房长孙,生意上又做得好,得了老太爷青睐,眼看着便能继承家业,真正作主祁家了--可你也知道,他偏偏出了事,残了双腿。
老太爷虽然不说,但心里头到底还是起了飘忽的。
原本有那么个大哥在上头顶着,沉笙他再怎么胡来都罢了,但如今他闹不得了。
这么大一家子,多少人都在盯着呢,特别是那邱氏生的老四,能耐没几分,可也占着个长房的名头,最近也是起了心思可劲儿得闹腾。
你要是真的为了沉笙好--怎么能眼睁睁地瞧着,他失了这祁家?
汪峦仍是不说话,可低低的咳喘声却未歇过,丰山想要偷偷跑出去找人来,却被汪峦忽然来至的目光挡了回去。
三夫人看着汪峦的神色,以为自己是说动了,便又加了几分力气:再者说你这身子,莫怪我多事,找人偷偷瞧过回春堂那边开的方子,是痨症吧?
不是我要说丧气话,这痨症便是千金的药材流水供养着,也不过能撑个年,你也该替沉笙想想这年之后,他又要怎么过下去?
往远了说,你走得早了不必受什么孤苦,百年之后他膝下空空,又有谁给他养老送终?
汪峦还是没有说话,三夫人却已然起身走进,来到了他的面前,从袖中取出一张小相片来:这是我娘家那边的侄女儿,今年十七了,样貌生得好,人也温婉你看着来吧。
汪峦抬眸看着三夫人给的相片,望着上面娇俏欢喜的女孩,半晌后却还是摇了摇头:咳咳三夫人,还是拿走吧。
这怎么能拿走呢?三夫人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来,也顾不上身份了,坐到汪峦的身边:我刚刚说的,你没往心里去,是不是?
你不要以为如今进了这祁家的门,便万事无忧了。
老太爷前段日子,听了你跟沉笙的事,是动了大气的,只是被老太太劝住了才没有如何。如今要想事情回转,就只能是沉笙肯好好娶亲
三夫人拿走吧。汪峦又轻轻地重复了一遍,扶着那椅子颤颤地站了起来,闭了闭眼睛:还是要谢谢您让我知道了沉笙如今的艰难。
我也明白,自己这病无非是在耗日子,三年五年的。
但--
汪峦转过身来,整个人好似是绘在薄纸上的绮画,风一吹就要碎掉,可他却还是定定地说道:但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不会看着他娶别人。
如果这是五年前,那时候的汪峦碍于身份,碍于汪家,时时刻刻都心存忐忑,尽管拥有着祁沉笙所有的迷恋,心中却仍存着难言的卑意。
他或许真的都动摇,会退缩,会让步于让祁沉笙掌管祁家,回到那条坦荡的正途。
但可惜汪峦望着三夫人,目光中是她无法动摇的坚定。
五年了,这五年他颠沛流离,刻意用那背叛的痛苦去日夜折磨自己,但终究还是落回了祁沉笙的手中。
汪峦再无法躲避什么,无论是浓烈的恨还是炙热的爱,当他被祁沉笙禁锢在怀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至死都再无法逃出。
不过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继续逃呢?
沉笙,他不会再放我走了,汪峦摇摇头,像是在低声自语,却又笑了笑:他不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
三夫人的脸都白了,却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说道:我的意思也不是非要你离了他,我们三老爷年纪轻的时候,也养过三两个男孩当小宠儿,这没什么
三夫人,汪峦忽得叫住了她,神情也正色起来:我不是什么小宠儿。
我是沉笙的夫人。
三夫人彻底愣在了原地,她想再说什么,可自觉已是无用了,半晌后终是没有再将气氛闹得更僵,与汪峦招呼后,就匆匆离去了。
角桌上的西洋小钟,慢慢地向四点钟滑去,日头依旧炎炎发亮,院子里却听不到什么蝉声聒噪,兴许是一早便遣小丫头们用杆子粘掉了。
三夫人前脚刚走,汪峦甚至还未及坐下,祁沉笙后脚便进了门。两人隔着大半个小厅对视着,忽得都笑了。
汪峦边笑着边咳嗽起来,身子一软,还未跌到椅上,便已落入了祁沉笙怀里。他闭着眼,轻轻拍拍对方圈着他的手臂,轻声问道:你在咳咳,你在外头听了多久?
有一阵子了,祁沉笙微微用力,就将汪峦横抱起来,步子起落间已经又转回了内室,一起倒入了如烟如雾的床帐中:起先是怕你被欺负,后来--
后来,是想多听几句你说的话。
祁沉笙没有说出口,汪峦却心领神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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