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2 / 3)
吸了吸鼻子道,哎,好像又没有了。
孟连生没说什么,将他送回自己房间的小床上,又替他盖好薄被,待他闭上眼睛睡着,自己才轻手轻脚出门。
回到配楼房间的孟连生,将身上的蓝色竹布长衫脱下,放在灯下瞧了瞧,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是血迹。
他皱了皱眉头,心想,若是孙志东开枪时,自己能反应快些退开一步,大约是不会被溅上血的。
往后自己还是得再机灵点。
至于见了阎王的王燕兴和他那个车夫,并没有让他挂在心上。想必今晚若是要做梦,也并不会梦见那两人。
孟连生这晚确实做了梦,是个挺美的梦。
他又梦见了沈玉桐。
沈玉桐做过不少人的梦中情人,但显然并不知道自己入了孟连生的梦中。
在这顿夜宵后,因为盐厂工作繁忙,再去丹桂戏院听戏,又已是半个月后。
佟如澜谢场送走几个捧他的公子哥后,回到后台,便见沈玉桐握着把折扇,慵懒地靠在休息室门口,是个风流公子哥的模样。
佟如澜从十二三岁开始,跟着师父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家公子,京城的八旗子弟,上海的摩登少爷,但数来数去,还是沈玉桐最为矜贵优雅。
二公子,好些日子没见了。他款款上前,嫣然笑道。
沈玉桐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道:最近盐厂实在太忙,没工夫来给佟老板捧场。
佟如澜笑说:好男儿当以事业为重,看戏不过是消遣。
沈玉桐不以为然地笑道:这话我可不认同,工作固然重要,但看戏是精神享受,两者没有高下。若是只懂得赚钱,不懂精神享受,那人生有何意义?
他总是这样,明明骄矜傲气高高在上,却又不失儒雅温和,说人爱听的话,并不是故意恭维,仿佛是信手拈来的真心实意。
佟如澜听过的甜言蜜语与赞誉不知凡几,但没有一个能像沈玉桐的话,听起来这么舒服。。
他说:二公子是留过洋的新青年,总有这么多道理。
沈玉桐笑:我是觉得看戏也很重要。说着,他忽然话锋一转,想起什么似的道,今天没看到小孟,他最近还经常来吗?
佟如澜道:上回去林伯那里吃过饭后,他也就来过两三回,听说是去了码头做事,常常要忙到凌晨,所以就没空来了。对了,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走进休息室,从妆奁里拿出一套银头面,小孟前日来听戏,说要给我捧场,学别人给我打赏,送了我这套东西。
沈玉桐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首饰,虽然银饰不至于太昂贵,但看得出这首饰是精心挑选出来,恐怕最少也花了十几块大洋。
他蹙起了眉头。
佟如澜叹了口气道:你说小孟年纪这么小,一个人在上海滩讨生活,多不容易?这些东西,恐怕得花他一两个月月钱,我怎么收得下?但我怕强行退给他,不小心说话不中听,让他胡思乱想。二公子你会说话,要不然帮忙退给他,让他把钱换回来?
沈玉桐伸手将首饰接过来,点头道;小孟这孩子真是放心,我去还给他。
佟如澜笑道:那就麻烦二公子了。
朋友之间不用客气。他抬手看了眼腕表,道,时候也不早了,佟老板早点回去休息。
二公子也是。
两人道了别,沈玉桐坐上汽车原本准备回沈家花园,路过黄浦江时,忽然想起立新一号码头就在附近。
立新有三个码头,他并不确定孟连生在哪个码头做事,更不知道他今晚在不在码头,但他决定去碰碰运气。
临近十点半,码头的货船进进出出,依旧繁忙。
沈玉桐下了车,见几个脚夫模样的人坐在路边休息,上前询问:孟连生在这里吗?
一个男人回:孟连生?是小孟吗?
对,就是小孟。
男人瞧了他一眼,朝不远处一艘正在上货的船只高声喊道:小孟,有人找!
他话音落,便见一道身影从船上跳下来,应道:谁啊?
沈玉桐听出孟连生的声音,笑着朝那边走过去。
等隔了只得十几米时,孟连生已经认出来人,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惊讶道:二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约莫是为了做事方便,他今日穿了一身棉麻对襟短褂,袖子卷在手肘,露出两条结实的手臂,仿佛是天生在码头卖力气的人。
沈玉桐道:我今晚去听戏,没见到你人,又听佟老板说你现在在码头做事,正好路过这边,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着你。
孟连生摸摸后脑勺道:我刚来码头做事,好多东西都要从头学,每天忙到很晚,连柏公馆都回得少,就没太有空去听佟老板的戏了。
沈玉桐笑说:正事要紧,上回吃过饭后,我也是今日才得了空去听戏。
二公子办精盐厂,肯定忙得很。孟连生笑道,又想到什么似,我们码头每天都有沈氏精盐厂的盐船出港。
嗯,我们往南的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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