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昶月阁行首自焚一事,不出意料地闹翻了天。齐家只得花了大价钱四处压风头,这才没被官府问责。
据传长居杂报榜首的肃王爷好像出现在了案发现场,还叫人把湖面上那只“神鸭”给拖回了王府。本来这件事能就着小酒花生米讲究上半天,但齐家使银子使得比较到位,以至于三四天过去了,热度下来了,肃王爷跟鸭子很是神奇地淡出了群众的视线。也不知算不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当然,那么大个儿的肃亲爷摆在那儿,再低调也不可能彻底成了个台布。刚消停了没几天,朝堂上参他的折子又飞出来一本,不同于以往的欲加之罪,这回是有真凭实据,连国君李晗泽都无法反驳:
李璆然没出席他的庆诞宴。
宾客散后,李晗泽闷闷不乐地回了寝宫。赵总管一边伺候他换上常服,一边小声埋怨道:“陛下,这回王爷可真不像话了,连您的诞辰都能给忘了!”
李晗泽没有回答,坐在书案旁,专心致志地拼着齐昭送给他的乐高积木,逐渐拼出了一栋现代小别墅的雏形,他看向手里的窗户组件,犹豫道;“赵翁,你说……谕国有长这样的房子吗?”
赵总管一愣,仔细端详着书案上的积木,迟疑地回答道:“陛下,说实在的,老奴都没见过这种新奇的小玩意。看上去七零八碎的,居然能拼出来这么花哨的房子!”
“图纸上的字,朕也没见过,只能看着图画瞎猜。”李晗泽轻轻抚平图纸,叹息道:“赵翁,朕想自己静静,你先下去吧。”
赵总管只得退下,临出屋前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陛下,还有不到两个月便是老祖宗的寿诞。老奴要不要提前知会肃王爷一声?”
“嗯。”李晗泽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赵总管紧忙出了宫,驱车前往肃王府。待他离去后,李晗泽回身冲着屏风小声道:“左大人,秦钰,还没查到吗?”
话音落下,影卫统领左宏畅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跪答道:“禀陛下,没有。”
“他可能不是谕国人吧?”李晗泽自我安慰似的追问道:“查了哪个国家使用这种文字了吗?”
“禀陛下,没有。”左宏畅又道。
李晗泽失望地瘫坐在椅子上,侧首看向拼了一半的积木:“那……花魁自焚跟肃王爷有什么干系吗?”
“禀陛下,没有。”左宏畅仿佛只会说这一句话,不厌其烦地连着重复了三遍。
李晗泽沉默,良久后说道:“抬起头来。”
左宏畅抬首望向他,光线落在他的面颊上,竟是位面白无须的年轻男子,眸光寂冷,似是与他对视,又似是看向了别处,令人捉摸不透。
李晗泽不知怎的,忽然觉得他像极了李璆然,以至莫名心生悲凉,缓缓问道;“是不是皇叔命令你,不要多嘴?”
左宏畅的瞳仁向下移了半寸,没有作声。李晗泽心知自己猜对了,落寞地转过身去继续拼积木,刚找到空隙把窗户安上去,一根红彤彤的冰糖葫芦猝不及防地戳到了他的嘴上。
“吃。”左宏畅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侧,将糖葫芦又往他嘴唇上怼了怼。
李晗泽愕然:“哪儿来的?”
“昨天买的,一直揣在怀里。”左宏畅面无表情。
“……没粘你身上?!”李晗泽僵硬地偏开头:“为什么给朕糖葫芦?”
“陛下生气了。”左宏畅举着糖葫芦继续往他嘴唇上怼:“臣哄哄。”
李晗泽登时怒发冲冠,拍桌而起吼道:“朕不是小孩子!你……”
这时他忽然舔到了嘴唇,登时一个激灵,两眼发光:“好甜!”
说着他下意识地抱住了左宏畅的手,咬了口糖葫芦,咧嘴乐了起来,结果转瞬便被酸得眯起了眼。把核吐在手上刚想去吃下一个的时候,这才发觉自己被套路了,不禁举着糖葫芦恼羞成怒:“你胆敢行贿于朕……”
“甜。”不等他说完,左宏畅迅速往他嘴里扔了个果脯。
李晗泽砸吧了一下嘴,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傻乎乎鼓着腮帮子嘀咕着:“嗯,这个甜。”
左宏畅看着认真嚼果脯的李晗泽,暗暗道:
是挺好哄的。
而与此同时,把亲侄子的生辰宴忘了一干净的李璆然正端坐在王府中,凝视着桌对面与他瞪眼示威的齐昭。
齐昭的左臂被火苗灼伤了一小块,脸上也多了几条口子,但还算生龙活虎。被李璆然按在马车上带回王府后,上蹿下跳地作了好几天。
“锦心呢!”他的脚尖叭叭跺着地面,以示不满:“把人交出来!”
“死了。”李璆然瞥了他一眼,满脑门子的叹号跟个光环似的绕着天灵盖旋转。
“我不信!”齐昭恼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见她!”
“扔乱葬岗了。”李璆然歪头一字一顿地回答道:“这会儿,估计已经被野狗吃光了。”
“我不信!!”齐昭顿时鼻尖一红,咬着嘴唇落下两串泪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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